“数量虽多,却也是杀得完的,他这么做是在拖延你回来的时间。”秦钺咬咬嘴唇,自从他与师父分道扬镳之后,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再见过面了,从山海关一战他能猜得出,自己的师父似乎也掺和进了这些事情,大概是去帮了自己师弟的一派,毕竟那之后离雪燃一直在和师父有着暗中的联系,但是他并不知道他师父为什么要插一手进来,那个人干什么事情都是琢磨不透的。
“我觉得我回来得是时候。”
“也是,要是没有你,他就死在外面了。”秦钺扭头看着床上被扒光裹着厚厚被子的云梓辰,那个人居然只在外面待了一个晚上,就被雨淋得发了烧,现在通红着一张脸昏迷不醒。若是放在从前,一场夜雨怎么会使他生病呢?
秦钺一开始就没打算劝云梓辰留下来,因为他发现,自从来到昌黎跟随自己以来,云梓辰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一点一点地差了下来,也比从前更加忙碌了,而云梓辰本人似乎是毫无发觉。虽然自己让他吃过些药,但秦钺担心,以他那个样子迟早是要大病一场的,于是就顺水推舟地准许了他的离开,结果那个人还是病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如果在这里,他也不一定会离开。”
“我不会命令他留下来的。”
“不是这回事……他似乎是很在意你,还达不到爱的程度,可他确实是十分在意你,有你在的地方,他便不会离开。”秦钺笑了笑,他知道给辛九解释这个也没有用,因为辛九是纸片,根本不能明白什么是爱情,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命令与执行,如果秦钺命令辛九给云梓辰侍寝,她也会遵从,但秦钺不能命令辛九去爱那个男人,这是不能执行的命令;他不知道云梓辰能不能够意识到这个事实,不过就算是云梓辰知道了结果,大概还是会同样地对待着辛九,他就是个小心翼翼却也不管不顾的脾气。
“他在意我,我要怎么做?”辛九在等着秦钺为她安排新的任务。
“外面的衣服干了吗?”
“干了。”
“雨停了吗?”
“停了。”
“给他喂过药了吗?”
“喂了。”
“你去给他穿好衣服,放到马上,然后把马赶回到你发现他的地方。”
“好。”
“之后就跟着他,不要被他发现。”
“主人?”
“去吧,不用回来复命,除非他死在外面。”秦钺觉得觉得自己多嘱咐了一句,辛九每次执行任务都会被人发现,他想不通是为什么,明明她的身份是暗手,轻功身手都还不错,可就是每次都会被人发现,估计迟钝如云梓辰,大概过个三两天也能发现有个熟人一直窝在自己身边。
“——那个刺客据说是一名黑衣服的年轻女人。”张翼说着喝了口水,目光炯炯盯着泠皓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泠皓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张翼说的事情十分离奇,他直接当作话本来听了,可是张翼将这件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又觉得此事是有谱的。
张翼有些不好意思:“先继续说这里的战况:现在松赞一死,他的儿子们开始忙着抢位子,东南地方乱成了一锅粥,部队都撤回去了;他最强的四十七王子还在大北方的戈壁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所以我和老关趁机行动,他往东打,收复西宁一带,然后和长安取得联系,我往西打,重新把玉门和瓜洲的失地抢回来。”
泠皓点点头,他还是想不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然后现在已经收回了瓜洲,再往西就不太可能了,毕竟现在也入了冬,仗也不好打了。所以我和老关决定先回张掖碰个头,今天赶路到了这里,打算吃个饭再走,进到店里,看见了您。我突然想到啊,那个刺杀松赞的刺客不就说是个黑衣服的女人嘛,我就稍微注意了一下,那时您正好抬头,我一看啊,嘿!不是女刺客,是泠将军!”
泠皓拿着笔的手抖了一下,想了想,写了一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