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未晚,有些道路注定会为你开启。
或许是岭南人心知肚明,那人直接用了西方海外的礼节向她行礼寒暄,“三小姐的生辰就在这盛夏之日,可谓是生在荣华,注定一生灿烂绚丽如花。”
伍子依不置可否,淡笑着谢他的赞赏,又抬手请他入座,问:“从岭南来的时候光带了凤凰单丛茶这一种,今儿也不知你是否喝得习惯?若是不喜,这就备下花茶来如何?”
“三小姐不必操心,今日是你的生辰,本就该开心愉悦的,何必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烦恼住了,我不讲这些礼,就算是一杯清水,配上此情此景都当是如饮甘泉,好生痛快。”
果不然,在家中就常听海外的风情人俗都与我们大相径庭,以往耳闻未曾见过,今日倒是头一次甚觉得新鲜。
“也罢,就随你了。”伍子依顾不得这么多,见他如此随意,就将诸多礼节都一一省去了。
好在他也不拘礼,一入座就拿起茶壶给自己胡乱地倒了一杯,一杯而尽才抬头看了在一旁瞪大双眼打量他的伍子欣道:“四小姐若还是这么站着,可不是就让任某失了绅士礼节,那在下也没脸在这待下去了。”
原就是伍家姐妹二人一起设宴款待他的,一来是伍子依先开了口,自然就先入为主,会让人忽略了伍子欣的存在。
而伍子欣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当下有些羞涩起来,急忙入座笑说:“……早就听二哥哥提起过你了,这不今日见着真人了,甚觉得奇妙得很,可又不知方才所说的绅士是为何意?”
伍子依只管在一旁沏茶,不用去看也能猜得出伍子欣的表现有些怯场,原先花心思准备好的举止得体,却在这人面前起不了丝毫作用,她心里实在不甘,所以才会在被提起时一脸尴尬。
不过说起绅士,伍子依也有些不太明白,既然有人提了这个问题,她也乐意洗耳恭听起来,而手下的茶功夫便就交给秋玉在打理了。
可这答案还没听到,就见那人一脸的不悦,语气也就变得锐利起来,“奇妙?何来的奇妙?四小姐是觉得任某常年在海外流浪,就该是行为举止粗鄙不堪被人当作一场戏,可以任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一番?”
惊然,此人的话里是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直接让伍子欣愣在原地一脸红彤彤,不知是被气得一脸羞赧还是心事被揭穿的害羞,反正一时半会是说不出半个字了。
这下是亭外艳阳高照,亭内寒冬腊月,可比六月飞雪还来得震惊。
“……说了这会子的话,还未问先生的名讳,可是子依失礼了。”伍子依也不想场面一度走低,就出言打破僵局,反正是一时疏忽没在第一时间问清楚这个,不大不小的差错就越是显得她俩目中无人的傲慢自居了。
“三小姐可别再如此客气了。”所幸,那人总算是笑了起来,其中有几分真假都不重要,可也好比方才冷着脸让人不寒而栗得好,“三小姐问起来哪有不答的道理……真是疏忽啊,该是在下自叙一番的。”这人看似随意不拘小节,实则细腻透彻,遂顺着搭好的台阶走了下来,“在下姓任,名曰雁归,是岭南北边一寻常人家的子弟,因幼年寒苦,家中的人用尽办法百般地求了族长,好不容易凑够了银子托了个海游子将我送到海外,只可惜,这一晃而去都已经十几年载了,再次相见亦是物是人非。”年少的过往历历在目,任雁归一提起就不免眸中伤感。
想来这少年游外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伍子依一脸平和也不方便搭话给接下去,反而细想起了他的名字,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他:“方才任先生说的绅士是何解?子依倒也听过这么一两回,可每次都不解其意,既然先生今日提起,何不为其解惑?”
“三小姐不必称我为先生,任某虽然受侯爷的恩惠能在府上教导六公子几日,可是教授的这些不过粗淡皮毛的功夫,万万担不起老夫子这个称号。”任雁归能与六公子走得亲近,全因过往经历的相同,至少六公子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只有任雁归亲眼目睹过才能给出个回应,“在府上时六公子便直接称我的名字,三小姐也不必讲究,叫我名字就好。”
伍子依也不在意这些,不过是个称呼,总要合人心意才是,“雁归,可是不想过多提起海外之事?”
任雁归没想到她会理解到这一步,更没想到她能直接提出来,觉得十分惊叹,“任某早已说过,三小姐想要听在下没有不解惑的道理,只是这都是些极其遥远的事物,提起只会惹人心生不宁,这日子久不是忘记了就是滋生了更多的好奇,这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劝三小姐三思。”
伍子依怔了怔,她对海外怀揣着期待,是因为父母的关系,把思念全都寄托在了曾经父母走路的路上,这种复杂的情怀不过是为了填补那缺失的一块。
“……雁归,我听爹爹说过这海外包罗万象,什么稀奇好玩的物件都有,若不是身为女子无缘,早就想要去看看了。”伍子欣也缓了过来,也不是非要插话不可,可让她在一旁做哑巴未免太难了些,“六弟弟口中常念叨的一些,也不知是真的吗?”
“确是属实。”任雁归不计前嫌地回答了她,又说:“三小姐和四小姐要见在下原来是想要听书?可不是才疏学浅,不然早就去开个台子做起买卖来了。”
“雁归也想要做生意?那我三姐姐刚收下了京城的酒楼,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