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城看着我这个样子,拉下了盖在他身上的薄毯子,露出了胸口稍下一点,最后一根肋骨上来一两指的位置。他已经贴上了一个大的创口贴。“没事,哭什么,我都处理好了。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用一块创口贴处理的枪伤,还说没什么,他真当他是死人吗?“苏海城!”我朝着他吼了起来,“你必须去医院!”
他拉下了衣服,拉好被子,不再理会我。
“你什么意思啊?你必须去医院。苏海城,别这么吓我。”
“我一个死人去什么医院?要取弹肯定是要做常规检查的。他们一检查就会知道我的情况了。根本就不会给我做手术。去了也白费。而且我现在是陈重,陈重只是苏老将军的干孙子,是黄副局在外面发现的,跟儿子长得像的混混。而这个混混想要钱,就这么给老人当孙子。这样的一个身份,却出现了枪伤。你说别人会怎么想?别给我爷爷和我妈添麻烦了。”
“可是你……你不能这样……”我是真的哭了出来,就害怕好不容易回来的苏海城,一下又要离开了一般。我不管他去做了什么,我现在只知道他受伤了,他必须去看看。
我的哭泣,换来了闭着眼睛的苏海城的皱眉。我以为他是觉得我哭得很烦吧。我赶紧捂住了嘴,降低自己的声音,吸吸鼻子,走出了房间。
但是这件事我却不想就这么放弃了,他必须去医院。他是军人,也许他真受不了我的眼泪,那么我可以尝试让阿天去劝劝他。
站在阳台,给阿天打了电话,几乎是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阿天也表示着马上就过来,哪怕他那边是上次被扫了之后的第一天营业,好像还在举行什么活动吧。
阿天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再哭了,情绪稳定了下来,觉得那套衣服不能留下。就直接从水里把衣服捞了起来,用剪刀剪成一段段的,甚至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这个工作直到阿天过来。
阿天身上还穿着他酒吧里的那种紧身的牛仔裤配着的很短的同样是紧身的衬衣,领带也是松垮垮的系着。我打开门的时候,他正微微喘着气呢,看来是跑上来的。
“他呢?”他问着。不过人已经往房间里走去了。
“阿天,你干什么?”房间里传来了苏海城的声音。阿天回答道:“送你去郑先生那,他是黑医,而且他给你做过检查。我们必须找人看看。老天啊,真是那种伤,你还想怎么样?真死在妞的床上才觉得爽吗?
阿天没有那么好说话。他是凭着苏海城现在身体的虚弱,直接就把人背上,就往楼下走去了。我赶紧拿着包就跟上他们的。本来已经出门的脚步,却又折了回来。把客厅里我剪成碎片的那些布料也都带上。一会找个机会,就把这些都丢到河里去,还要分开不同的河,或者水沟什么的来丢。
上了阿天的车子,苏海城扶着胸口上的伤口说道:“我真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知道也要去看看。”阿天启动了车子,“你以为我这么大半夜的赶过来就为了你?我只是不想听着妞哭罢了。一个女人整天把自个女人弄哭,你还觉得自己威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