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想着要将自己家里庶出的姐姐塞到长公主府里,给驸马当妾。
不仅常带着她的庶姐到她府里招摇着,更是想尽法子,让驸马与她的庶姐独处。
真是不要脸!
她可是长公主,连公婆也不能插手长公主府里的事,她一个继室,哪来这么大胆气!
好在驸马并不为所动,将那姐姐背后勾引的话一五一十都说给她听。
就算是泥菩萨也有三分泥性子,何况是她这样一个从小娇养的堂堂皇家公主?
一向好脾气的端敬长公主便发了飙,冲到陈国公府里将那位小嫂子一通骂,又让身边宫里指的嬷嬷进了内宅子里,将那位嫂子家的庶姐拖出来,当着陈国公夫妇的面打了二十板子,直打得人哭爹喊娘,血花四溅。
更是发了狠话说:“就算是你们云家的女儿都要靠抢别人的丈夫过日子,也得睁大了狗眼看看是谁家的夫婿。若是你这么爱当妾室,就直接去寻了你妹夫给他当妾得了。再敢让本宫听到你勾引驸马,便将你拖到街上去活活打死。你倒看看,本宫一位堂堂长公主,要不要为你这个贱妇偿命!”
这么一闹,是彻底与陈国公府撕破了脸皮,陈国公气得病倒,她大伯也跟她们断了往来。
因是家丑,又是长公主发威,陈国公一家都不敢声张出来,端敬公主也觉得没面子,只跟自己的姐姐诉过苦,并没有告诉过旁人。
太后头一回听到还有这种事。
一向端庄淑娴的端敬长公主能闹到与公婆家决裂的地步,可见那小嫂子姐妹是如何不招人待见。
“陈国公也是个老成的,怎么能这样不分轻重情理?”陈国公一家敢这样对待长公主和驸马,太后心里极不舒服。
“还不是云家的女儿个个都是漂亮乖巧,惯会讨老人家的欢心?”端敏长公主悠然地说,“哪里像咱们,都是直爽性子,又不会刻意讨好,再加上还是个公主的身份,公婆对咱们只敬不爱,也属正常。”
说着又笑了一声,对端敬说:“谁让妹夫年轻俊朗,让人这么动心呢?若是你像端顺姐姐那样,膝下有个年长些的儿子,人家便不会盯着你的驸马,而是去抢你的儿子了。”
“呸,她敢?!”端敬长公主恨恨骂了一声说,“有姑姑家里的事放着,谁家有儿子也不能去沾那家的女儿!”
云氏可也是那家的女儿,当初选了她当太子妃,这些公主哪个心里满意的?
端敏转脸对太后说:“母后啊,跟姐妹们比起来,我倒是好运气。我家驸马年纪长了,这两年又领了东海船舶司立建的差事不在京里,瑞儿今年也小,才九岁,所以人家算计不到我头上。不然我可没端顺姐姐和端敬妹妹这样的好涵养,一定是一早便要闹到母后跟前儿的。”
大长公主的儿子,端顺长公主的儿子,端敬长公主的夫家……
怪不得会这样同仇敌恺。
怪不得皇帝当年将卢国公和太夫人一起赶回了茂平,不许她回京。
这也太不像话了!
想帮后辈挑门好亲事无可厚非,这是长辈应做之事,只是挑有挑的方法,议有议的规矩。家世,门第,什么都要讲个相配,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就算不能门当户对,也要是双方你情我愿。哪有让女儿家这样上门结交男子,强硬地将人往家里塞的道理?
就算不是卢国公太夫人的授意,也要问一下她的管教之责。
自从卢国公战死,留下她孤儿寡母,她就觉得这世上所有的勋贵都要将她抛下一般,想尽了方法,要让自己家里的女儿跟所有在朝里有权势的世家搭上关系。
当初还是太子的皇上和宣王一起向卢国公太夫人求娶次女姜盈,太夫人便是到先皇和太后跟前哭了一通卢国公,硬是要将大女儿配给太子为正妃。
那时候卢国公死了还没有四年,先皇感念他忠诚节义之情,便亲自将卢国公长女姜妍指给了太子。
太子当时跪在殿前,苦苦哀求,只想娶次女姜盈。
先皇便发了话,美人与江山,不可同得。
好在姜妍温婉恭顺,容貌也只是略逊其妹,所以太后对她也并无不满。
特别是她主动为太子纳了好几个良媛、承徽,而不像宣王,因为府里有姬妾总与宣王妃争吵。
国母必要有容人之量,后宫才能开枝散叶,龙嗣昌盛。当时她也曾暗暗庆幸过,幸亏太子娶的是贤淑的长姐,而非任性的妹妹。
直至宣王妃病逝,宣王心灰意冷之下闭府修道,她一下子少了个儿子,这才对卢国公太夫人生了厌恶之心。
过了这么些年,想不到她还是以往的作派,不止让她自己的女婿们不亲近,就连公主们也要招惹。
太后皱起眉头来。
归根到底,祸源还是在太夫人这里。
如果不是皇后苦苦哀求让皇帝松口,太夫人也不会带着那些女孩儿来,京里也就会安生许多。
不将祸源移走,这边压了瓢下去,那边又会有瓢抬起来。
这事她要与皇帝好好商议。
皇家历来最为忌讳的便是外戚专权,虽然皇后娘家已经没有多少权柄,现任的卢国公也没有那个能力掌握兵权,当是生不了什么谋逆的心思。
但她也不想将来宗室里的子弟全都跟云姜两家沾上拐弯抹角的亲戚。
想想都觉得要起一身的寒栗。
太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