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全身几乎都被纱布缠满了,右腿上裹着厚厚的石膏,吊在高出,显得十分笨重。

“你别动了,再动就真散架了。”阿四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起身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这里是我家,最近这段时间你就住这里吧。”

徐新年愣了一下,接着强撑着就要下床,“多谢你,去医院的钱我会慢慢还给你,我要回去了。”

“回哪儿?又想回你那巷子口被人打?”阿四冷着一张脸把他按在床上,“你知不知道自己伤的多严重,说起来我他妈还挺佩服你,我打架都没你狠,医生说你要是再晚一点去医院,估计小命都保不住了。”

徐新年冷淡的拍掉他的手,抿着嘴唇,“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点伤死不了人。”

“死不了人?你右腿里面有没取出来的碎骨头渣子,胳膊断了一条,全身软组织挫伤,特别是你这条腿,伤口化脓溃烂,再不好好养着轻则截肢重则丧命。”

徐新年不为所动,低着头不说话,似乎仍然不觉得伤成这样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听医生说你以前出过车祸,因为没有及时治疗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阿四看他不说话,端过一碗大米粥,吹去热气之后递到徐新年手里,硬朗的眉宇带着关切。

徐新年面色一冷,没有去接那碗粥,“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多了吗?你到底叫什么我都不知道,凭什么问我的私事?难不成你就是烂好心,看到任何一个乞丐都要做到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干脆去开福利院?”

被戳到了最痛楚的回忆,他的口气变得像佩刀一样锋利。

阿四却并没有生气,顺手把桌子上的大米粥倒进垃圾箱里,“既然不想吃就别吃了。你说了这么多话无非就是想知道我叫什么,直接开口问会死吗?看不出你这小叫花子说话还真迂回。”

他啧啧两声,脸上带着那副油腔滑调的笑,“我叫阿四,你以后也可以叫我四哥,我不介意的。”

徐新年见他牵驴下坡,完全顾左右而言他,一张脸阴沉下来,目光更加冷硬,掀开被子不顾阻拦翻身把一只脚落在了地上。

“我会记下这个地址,也会记得是我欠你的,钱和人情我这辈子一定会还,至于你叫什么名字我没兴趣知道,你这房子太干净,我这个乞丐玷污不起。”

说着他咬着牙就往门口走,阿四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把碗“哐啷”一扔,堵住徐新年去路。

他其实还真不是什么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人,更不会随便就把阿猫阿狗往家里领,但是一遇上这个小叫花子,事情就有点脱离掌控。

之前在医院里,看他枯瘦矮小的身体躺在病床上,哪怕昏迷也死死地攥着一块格子手帕,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些软了。

听到医生埋怨他没有在小叫花子车祸后及时带他来就医,搞成现在的半残废,他一句话也没有反驳,更没有说其实两个人在十几个小时之前还是陌生人。

包扎完伤口,小叫花子仍然昏迷,医生的叮嘱犹在耳畔,他没法想象这家伙要是再回到巷子里,会不会直接被那群嚣张的乞丐给活活弄死。

一想到这样一个人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冷血而送命,鬼使神差的就把他接回了自己家,等到反应过来,他甚至已经帮这小乞丐连身体都清洗过了,当即心里都惊出一身白毛汗。

他一个黑社会爱心泛滥捡回一个小乞丐,还苦逼兮兮的送吃送喝,说出去有人信吗?要是被城哥跟帮里那帮兄弟知道,还不得被他们活活嘲笑死?

阿四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人都已经捡回家了,怎么说也要先把他照顾好。

徐新年看这男人神色不定,目光看着他的时候还带着一丝怜悯,不由得让他更加难堪,伸手把他推开就要去抓门把手。

阿四一看他这副恨不得离自己八丈远的样子,心里就窝火,一把扯住他,“你不能走,我就当日行一善了,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养着,什么时候伤好了再说。”

“日行一善”这个词戳痛了徐新年,他不想被任何人看不起,也不愿意被任何人可怜。

一张脸冷若冰霜,他嘴笨说不过阿四,所以连一句废话都没有,干脆动手打人,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走出这个大门,离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远一点。

阿四的身手比他好太多,又人高马大,反剪住徐新年的双手,一下子按在门上。

徐新年脾气又臭又硬,不顾伤口撕裂的痛楚,跟他抗争到底,阿四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制服他,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胸膛压着胸膛,把房门撞的砰砰作响。

这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就听有人说,“操,大白天的就干上了,都进屋了就等不到上床,非得在门口来一发吗?”

另一个人闷声笑,“你不知道这里面住了个单身小伙儿么,估计是找到对象一时忍不住就……哈哈,你懂的。”

脚步声渐远,两人的话一丝不漏的都传进了屋内两人的耳朵里,阿四尴尬的不停咳嗽,徐新年气的抬腿就往他裆==里踹。

恰是这个时候,阿四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躲过一击,一只手连忙捂住徐新年的嘴巴,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的身形一顿,“你说哪个徐经理?徐辞年,还是徐新年?”

听到熟悉的名字,徐新年猛地瞪大了眼睛,一刹那间连挣扎和反击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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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第98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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