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道:“这会儿正在重华宫呢,说是子钰从外间找回来的。”
端容贵妃柳叶细眉之下,美眸眨了眨,心头不由生出一股异样,道:“子钰怎么找到她的?”
宋皇后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听说是穿着飞鱼服,许是子钰在锦衣府的时候儿找的?”
“娘娘,魏王殿下求见。”外间一个身形高挑的女官进入殿中,对宋皇后清声说道。
宋皇后惊喜道:“让他过来。”
丽人此刻眉眼笑意浮起,红唇微启,那晶莹贝齿靡靡闪光,因为欣喜,丰盈满月颤颤巍巍。
不大一会儿,魏王陈然在女官引领下,进入殿中,朝宋皇后行了一礼,道:“儿臣见过母后,见过容妃娘娘。”
“然儿,快起来。”宋皇后嫣然轻笑一声,然后唤着魏王起来,柳叶细眉之下,波光潋滟的柔润美眸中,打量之间,满是疼惜的目光,说道:“然儿清减了,也黑了一些,看来平常没少吃苦。”
此刻的丽人,眉梢眼角满是丰熟、妩媚的母性气韵。
魏王陈然向宋皇后行了一礼,轻声说道:“母后,也没怎么吃苦,比起前线的那些将士,我在后方押运粮秣,倒没有什么危险。”
宋皇后丰丽玉颜上满是唏嘘之色,柔声道:“真是不容易,见过你父皇了吗?”
“父皇单独召了子钰问话,等会儿,儿臣去给父皇请安。”魏王陈然轻声说着,目光关切道:“母后,外公那边儿最近怎么样?”
“最近的书信传来说,好倒是好一些了,我说等年底,再南下一趟看看。”宋皇后道。
宋家老太公其实这个冬天才是比较难熬的。
一旁的端容贵妃看向正在叙话的母子二人,玉容清冷依旧,神色淡淡。
含元殿,内书房
相比往常还多饮了几杯,崇平帝因为龙体不豫,今日并未饮酒,坐在内书房中的梨花木椅子上,一旁的戴权奉上香茗,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廊柱下恭候。
崇平帝抬眸看向那垂手而立的少年,目光打量了下,心头仍有些说不出的古怪之意。
倒不是不将贾珩那些事儿放在心上。
如果贾珩一开始就是驸马,这等堂姐妹消消乐的没品行为,很容易让岳父大为光火。
但贾珩本身就是从有夫之妇抢过来的,而且当初赐婚就有点儿目的不纯,笼络之意明显。
当然,现在也谈不上什么正中下怀,而是没有那么糟,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崇平帝问道:“戴权,领着乐安郡主去见太后了没有?”
戴权道:“已经派人过去了。”
崇平帝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少年,打量片刻,面无表情问道:“此间无君臣,只有翁婿,乐安郡主的事儿,你打算如何解决?”
贾珩心头微松一口气,拱手道:“父皇,儿臣先前说过,可以不晋爵,上疏求赐乐安郡主。”
崇平帝面色淡漠,道:“你立的那些功劳,只是让太后和容妃知道这件事儿以后,不生气而已,你想要娶乐安郡主,就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否则,陈家宗室之女都让一人娶走?青史之上有这样的事儿?天下又如何看皇室?”
贾珩再次跪将下来,顿首而拜,说道:“儿臣惶恐。”
你要这么说,那晋阳的事儿,估计得平灭辽东。
崇平帝道:“你们既是情投意合,朕不会阻挠,但乐安郡主是周王独生女,周王当年是擎天保驾之臣,于社稷有大功,朕不忍他薨逝后,女儿为他人做妾,惹世人讥笑。”
贾珩道:“这……”
合着还要立功,不过如果真的舍不得,估计早就派人承袭爵位了。
不过先前就知道,收回关西七卫以及和硕特、噶尔丹也就够晋爵一等国公,再多一点儿。
严格论起来,所立功劳还真娶不了潇潇,或者说换一个承嗣周王,分量差的太多了,属于算盘打的过于响。
所以他提都不提,只能让潇潇可能提一嘴。
生个儿子就能当郡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那陈汉皇室为何不找一个庶出的宗室子弟过继给周王?何必便宜外人?
崇平帝看向那脸色“黯然”的少年,说道:“你自己想法子,你当初和咸宁不就是如此?总要让天下人说不出闲话来才是,朕如强行赐婚,也难堵住世人悠悠之口。”
比如收复西域,或者收复藏地,以此功劳,朝臣没有人想再看他继续封爵,那时两人就能成亲。
看向默然的少年,崇平帝想了想,说道:“求封诰命的事儿,朕倒可以允你,也算是薄赏其功,封妻荫子,朕即位以来,一向赏罚分明。”
许是觉得眼前少年为情所困,一改往日沈重,这位中年帝王也少了几许往日的威严。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微臣此行西北,与蒙王之女雅若定了终身,还请父皇成全。”
崇平帝:“……”
还真有?
崇平帝皱了皱眉,问道:“不是那个薛家姑娘?”
贾珩脸色讪讪,声音低了几分,说道:“不是。”
崇平帝面色默然,目光狐疑片刻,忽而冷不防道:“朕问你,你究竟还与多少女子定了终身?”
贾珩:“……”
这叫什么话?不管是君臣之间,还是翁婿之间,这种对话画风都有些奇怪。
只能说,天子对这种事儿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