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奥杜洛子爵辗转反侧的想了一个晚上,不知不觉间他和威利王子都不再是从前无忧无虑的孩子了。殿下最后说的那番话仿佛已经预见到他们的未来,会为了各自身后的利益政见不一,不会再像今天这样深信不疑。
成长是一种兵荒马乱的痛,身边会慢慢的走失很多人,又会出现很多新的面孔。长大后的世界越来越孤单,所以才总是怀念曾经在一起简单又快乐的时光。
雷对于威利王子来说不仅仅是视为另一半生命的挚爱,更是承载着殿下过去和未来的归宿,是殿下经常提起的像风,像光,像梦想的支柱和信仰。
特奥杜洛子爵枕着手臂躺着,有些惆怅也有些无奈,从小到大听过无数场歌剧,古往今来王室贵族的爱情都是一样的绝望又悲情。
……
第二天一大早,红杉庄园就开始嘈杂起来,这天是四大城主离开伊蒂亚斯的日子,侍从官和侍卫官们进进出出的小心的搬运着主人的行礼和箱子。主屋前的小广场上火红色的齿鹫兽威风凌凌的昂首立在一群飞马兽中,特别显眼。
阿力从广场前的大理石甬路上离老远就冲着招手,直到雷即将离开伊蒂亚斯才有机会跟他见上一面,在阿力的身后赫然站着埃里克这个“贴身护卫”。
其实整件事里最懵的就是阿力了,阿力顶着一头雾水,小声的问雷说,“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莱伊大王子的吗,怎么一转眼又成了特奥杜洛子爵的未婚妻了?”
“嘶!”雷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抬手照着阿力的头顶上就是结结实实一巴掌,“你丫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未婚妻,劳资可是纯爷们!”
阿力被打的莫名其妙,抱着头喊疼,“踏马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死矫情的,未婚夫!未婚夫总行了吧!”
雷眼角的余光瞥见特奥杜洛子爵朝他们走过来,朝阿力递了个眼色,雷的意识清清楚楚的传到阿力的脑海中,“我不在伊蒂亚斯的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盯着威利王子,有什么动静立即通知我,听清楚了?”
“不是,”阿力一张脸皱的活像是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太太,“你果然是跟威利王子有一腿的吧?你这个人脚踩三只船可不好啊!”
“放屁!”雷听完脸都快让气绿了,可一时半会儿的又跟阿力解释不清楚,“哪那么多废话,让你看着你就看着!”
埃里克很绅士的立在一旁看着这俩人一脸狰狞的互相打着哑谜,实在憋不住笑出了声,结果被这俩人齐刷刷的投来嫌恶的目光。
雷这才腾出空来跟埃里克说话,“瑞塔的事情我听说了,也没来得及去给瑞塔送束花,真是万分抱歉。”
埃里克摇了摇头,林间吹来的风撩动着埃里克的头发和衣领,埃里克的眼眶有些发红,果然提到死去的妹妹,还是会忍不住难过,“老伙计,不用为这件事道歉,以后还有机会去看瑞塔。”
阿力走到埃里克的身边,伸出手安慰似的轻轻拍着埃里克的后背,一本正经的说,“只要我们都没有忘记瑞塔,瑞塔就会一直活在我们心中。”
雷有些惊讶的听着这么正经的,甚至听上去很贴心的话从阿力的嘴巴里说出来,又看到埃里克转头冲阿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似乎隐隐约约的已经明白了什么。
特奥杜洛子爵跟贴身侍从官问过话后,接过侍从官手中的遮阳伞走到雷的身边,把手中的伞撑在雷的头顶上。
阿力和埃里克俯身向子爵恭敬的行礼,子爵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对雷说,“离出发还有一会儿,外面太热了,不如请弗洛伊德和福切尔森勋爵到车子里叙旧。”
阿力挑了挑眉毛,眼神不经意的瞥了身边的埃里克一眼,埃里克立即会意的走到阿力的另一侧,用自己的身体替阿力遮挡住暴晒的阳光。
阴凉舒适的车厢里,阿力拿起小桌上的茶杯看着杯底的印记,眼睛瞪得溜圆,“我的个天神舅舅,这可是韦德屋的瓷器,就是把我卖了都买不起这么一个茶杯,难怪那些打碎主人茶具的女仆们会自杀呢,要我也不想活了。”
阿力嘴里念叨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把茶杯放回原处,埃里克因为受到特奥杜洛子爵的邀请去看齿鹫兽编队并没有跟他们一起。
雷揶揄的看了阿力一眼,压低声音问了一句,“我刚才读到你跟埃里克住在一起,福切尔森的庄园真的毁坏的那么严重吗?”
阿力规规矩矩的坐着生怕不小心碰碎了车子里的东西,听完雷的话冲雷使劲点了点头,“你是没见着,庄园的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坑洞,主屋的一半都塌陷进去了。庄园里的人都被消除了记忆,没有人知道庄园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阿力说着神秘兮兮的冲雷挤了挤眼睛,“肯定跟死去的伯爵和瑞塔小姐有关系,只有福切尔森的空间断造能力才能弄出这么大个坑来。”
雷心里的想法跟阿力不谋而合,他前段日子突然恢复记忆,他感觉曾亲眼见过一座宏伟壮观的阿帕忒迷宫,而绯焰却对他说那只是他做的梦而已。
那座顶级幻术迷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福切尔森家族又与阿帕忒迷宫有什么联系呢?又或者说福切尔森和克劳伦斯之间有什么关联呢?
就在雷陷入深深的沉思的时候,阿力忽然凑到雷的耳边,特别小声特别小声的问了雷一个问题,“哎,我问你啊,喜欢男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雷茫然回过头看着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