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的后花园里依旧盛开着洁白的蔷薇花,雷忐忑的心情在感知到王子殿下气息的一瞬间浓烈的翻滚起来。
穿过花园走到乳白色的大理石石阶前,司务长库珀?克莱得伸手示意雷等候,雷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知道威利王子殿下就在不远处了,极其小心的向前探知了一下,发现殿下的灵力已经恢复,雷才暗中的松了口气。
精心开凿的人工湖湖水湛蓝清澈,威利王子殿下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披着一头高贵的金发立在乳白色的石阶上,毫无瑕疵的修长手指拈着鱼食撒喂着湖里的金鱼。
司务长库珀?克莱得迈着谨慎轻巧的步子走过来,俯身恭敬的行礼,“殿下,近卫师团长雷?杰利波利到了。”
殿下微微点了一下头,目光仍旧看着水里游动的鱼群。
库珀?克莱得引着雷走上乳白色的大理石台阶,雷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像是快要炸裂了一样,当他远远的看到威利王子殿下的身影,一双眼睛忽然湿润了。
五年了,铭刻在灵魂最深处的人,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一切,至死不渝。
“尊贵的殿下。”雷在离威利殿下很远的地方单膝下跪,他害怕这一身丑陋的伤疤会让殿下皱起眉头。
司务长库珀?克莱得朝立在周围的侍从官抬了抬下巴,侍从官很识趣的跟着库珀?克莱得退了出去。
宽阔的人工湖露台上只剩下两个身影,他们隔着很远的距离一站一跪,湖面上有清凉的风吹动着两个人的头发和衣领。
威利王子殿下没有说话,高贵的身影倒映在湛蓝的湖水里,不时的被争抢鱼食的鱼儿搅动。
雷穿着近卫师团墨绿色的制服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待,时间恍若回到了五年前,那条盛开着洁白蔷薇的花园小路上,王子殿下转身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威利王子殿下手中的鱼食终于撒干净,雷条件反射的想要起身为王子殿下递丝帕,仅仅0.1秒之后雷强制般的把自己牢牢的钉在地上。
他,差点儿忘记了自己只是个下等侍卫官的身份。他,早就不是威利王子殿下喜欢的那个他了,如今的他,只能背负着王子殿下的恨意卑微又可耻的活着。
王子殿下拿起石桌上的丝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清冷优美的声音慢慢响起,“边境守卫军首席指挥官,麾下十万作战兵团,军功累累战功赫赫,回来之后却做了一个小小的亲卫师团长,心里不痛快了?”
雷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冻结了,不仅仅是因为王子殿下毫无感情的声音,更是因为他们之间莫大的生疏感狠狠刺痛了雷的心。
“属下不敢。”雷把头压得更低了一些,他自己也搞不懂战场厮杀好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现在就因为王子殿下的一句话,眼泪就想在眼眶里打转,真是丢脸。
威利王子殿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影,这个人在费尔格勒边境身受重伤死里逃生,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了,身体里最深的那几条伤口至今还没有完全愈合。
“师团长,你要明白,只要来了这座宫殿,不管你是乞丐还是将军,只要你肯为我效忠,你就是我的所有物。”
雷跪在地上无声的咧开嘴,王子殿下这个比喻简直精妙绝伦,在您的眼中乞丐和将军原来是同一回事,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只能为您而死的所有物而已,却永远不可能是您的心爱之物,太奢侈,也太好笑。
“遵命,王子殿下。”
司务长库珀?克莱得在他第一天来到这座宫殿的时候就告诫过他,这座宫殿的生存法则,第一条就是认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应当为谁效忠。
雷退出来的时候,脚底像踩着棉花一样。他有些抱怨神的残忍,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打碎他的梦想和信仰,让他就这样死在费尔格勒边境不是很好吗,说不定威利王子殿下偶尔想起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值得骄傲的英雄。
司务长库珀?克莱得难得没有板着一张冷面孔,看到雷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竟然主动开口说了一句,“师团长,我理解你现在的处境,以你的身体状况军队复原之后也只能回东海岸种田,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只劝你早点认清自己的主人,可别成了第二个斯潘森。”
老库珀这番不明不白的话,雷也没有仔细的去听,他现在脑子里乌云压顶,就差一声响雷就会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
而这个响雷就在拐过花园角门之后,迎面撞上了。
兰彻斯特家族完美无瑕的阿多尼斯少爷,威利王子殿下最宠爱的少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由专属传令官陪同着朝这边走来。
不用问阿多尼斯少爷一定是要去往威利王子殿下身边的,雷把脸埋得很低朝一旁的围墙挤了挤,想要不引人注目的快速经过。
谁知,老库珀见到阿多尼斯少爷立即眉开眼笑,很绅士的上前行礼,“尊贵的少爷,您今天真是光彩照人,连美丽的花朵跟您相比都要惭愧的失去颜色。”
雷听完差点儿没恶心的吐出来,没想到臭石头一样的老库珀还有这么骚里骚气的一面。
“啊,谢谢您,宽厚慈爱的克莱得大人,您总是不吝啬辞藻来赞美别人。”
阿多尼斯脸上的笑容把雷都看呆了,用一句诗文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那大概就是你寻了很久的春天,他一笑便是了。
一只手忽然遮在雷的眼前,挡住了他看向阿多尼斯少爷的视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