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波来说,这些没有任何文化的军户们简直就是白纸一张,他怎么会容忍毕方济来作画?他之所以愿意和毕方济合作,只是希望毕方济能开拓他们的视野,让他们多接触一些天文地理,几何格物方面的知识,这才是他的目的,当然,拉一个愿意投资的冤大头并不容易,杨波可以做一些小小的让步,但是,洗脑可轮不到你,要洗也只能我来……
这才是杨波的底线,如果这些种子经过了启蒙,有了自己的世界观,具备了相对成熟的逻辑思维,那么让他们接受一些教义的冲击没问题,相信他们已经有了批判的能力,有了选择的权利
“这就是我的底线,看,我的神父,又到你选择的时候了,是选择纯洁的教义,还是选择很多不那么纯洁的信徒?”杨波平静的问道,大不了自己口述,找几个抄写的读书人罢了,有什么关系呢?
“知闲,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允许教授他们教义,这些教义难道不是劝导他们向善的吗?”毕方济知道谈判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苦口婆心的解释道
“我不需要他们向善,我华夏国千百年来劝人向善的东西太多了,不需要多你们一个……”杨波摇摇头
“你想要什么?”毕方济觉得自己跟不上杨波的思维了
“我需要的是他们服从我,而不是服从一个虚无缥缈的上帝!我需要他们跟随我的脚步,而不是教义中那些极端的东西,他们的仇恨应该放在应该仇恨的地方,而不是所谓的异端身上,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杨波望着毕方济缓缓说道
“难道,他们还不够服从你吗?”毕方济喃喃自语
“嗤”杨波哼了一声“在你们西方有句俗语,没有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君王胆敢忽略教宗的脸se,你明白这句话的涵义吗?”
毕方济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做声
“只能教授圣经箴言,我记得有很多,足够你忙乎的了,至于圣经那些东西也可以,但是必须在我们双方达成妥协的基础上,而且,每个月只有很少的时间给你,因为他们现在很忙……”杨波很干脆的提出了条件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让这些所谓的“信徒”接触教义?”毕方济有气无力的问
“那要看我的官做到哪一步了,这是在保护你们,我的神父”杨波摇摇头
“知闲,我还一个问题,我看起来很象你们这里常说的憨大吗?”毕方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神父,不是像,从某些方面来说,你就是”杨波哈哈一笑:“只不过当你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一定会为自己的憨大生涯骄傲的,我保证……”
“如果你能换个委婉的说法,我想,这些令人沮丧的条件或许会更容易让我接受”
“神父,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诚实”
“我想,我需要去做个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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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沿海周边的空地陆续清理出来,杨波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乱世中没有武力,怎样保护自己,以及自己努力的成果?
杨波没有当过兵,也不知道后世练兵的程序,但是他知道,练兵最关键是科学的训练以及严酷的战场纪律,高度的战术协同,就算你武功盖世,也挡不住密集队列里十几把长枪的协同攻击。
所有屯里的壮丁都集合在海滩上,九月的阳光热辣辣的照she在他们的头上,背上,身上,没人胆敢动一动,因为有人拿着藤条在一边伺候着,一鞭子下去,包管晚上睡不着。
杨波放宽了护盐队的选拔标准,只要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身体没什么残疾的都入选了,他恨不得全屯的都来,但还要留些老弱病残去干活,晒盐的活儿很轻松,只要用竹竿接水注入池子,两天后的傍晚去收割即可,干活的工钱每个池子平摊,这样能够让这些护盐队壮丁心无牵挂,变成职业的战士。
十个人一起就有了气势,上百人列队,那雄壮的阵容让所有毛家屯的人侧目,很多小孩子挤在另一边指手画脚,现在这些娃娃可金贵了,再也没人骂自己的闺女是赔钱货,要是她们一气之下考个最后二十名,那才真是赔钱货。
只是刚开始,这些军户的样子还是糊倒了不少外行,但在杨波看来,他们简直是个笑话,不但个个歪歪倒倒,而且最基本的抬头挺胸都做不好,这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没人会想到,杨波如此的严厉
只是第一天!
而已!
从太阳升起一直站到偏西,海滩上的人就这么一直站着,没人说话,只有铁牛手里皮鞭不停的响!
还有杨波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开大阵,对大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万军之中只如一人,如此方可天下无敌。”
只有等杨波说完,所有人才允许接一句“天下无敌!”
站到中午,一个军户突然离开队列,跪倒在杨波面前不停的磕头:“大人,大人,小的实在受不了了,求大人给小人一条生路吧?小人宁可去做匠户……”
“咬鹅,把他从黄册划掉,全家赶出毛家屯!”杨波冷冷说道
那个军户吓了一跳,没等他反应过来,韩总旗带着铁牛,犊子冲了上来,把这个哭天抢地的军户架了出去,很快,村子里响起了女人小孩的痛哭声,惨叫声慢慢远去,渐渐归于平静……
“还有谁吃不消的,现在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