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当朝皇帝并非太后亲生,但为太后亲养。虽非生身母子,却有母子之情分在。太后的头痛一直在犯,近些年来越发严重,虽然是口称了太后,到底不是什么耄耋之辈,终归未及大限将至。
带了一干人等,匆匆赶到颐年殿,才发现太后已经又醒过来一会儿了,眼见着皇帝来了,太后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安心。叫着凌宣毅到了跟前:
“皇儿,哀家老了,怕是该是要见你父皇去了。”
凌宣毅蹙眉,对太后多少有些复杂的感情——凌宣毅恨极了六宫只见内斗,年幼之时对这个养母倒是感情颇丰,偏偏随着年龄增长越发见不惯她狠辣的手段,加之一直以来对他要娶顾筱君的种种阻挠,更是使得母子之间矛盾重重。
“母后凤体安健,断不会有事。太医可都来看过了?”
旁边那侍奉的女子点头答了:
“回陛下,已经来瞧过几回了,都不见好。”
凌宣毅蹙眉,偏看了看太后,才干脆道:
“儿臣听说前些日子母后将太医院的人打了一顿?却是为何?”
福祥在一旁听了,心惊胆寒,偷偷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却正好望向自己,福祥脸色白了白,垂下头去,不敢再说话。太后见了福祥这般,却反而无奈地笑了:
“又是福祥这小子偷着告诉你的吧?”
凌宣毅回头看了自己那小太监一眼,才叹道:
“撇开了过去恩怨不提,若算太医院中医术高明者——确系陆太医不假,陆英自小长在太医院,况且筱君在时身体皆有她料理照顾,儿臣想着,倒也诊治下无妨。”
看着自家儿子都帮着那个女太医说话,太后也无可奈何,终归叹气道:
“罢了,唤她来了便是。”
“太后、陛下,我去!”福祥笑起来,看着皇帝和太后。凌宣毅不置可否,太后早就不想在这方面多说福祥,算是默许了,福祥也就毫不犹豫往太医院跑了过去。上次那五十板子可谓是心惊肉跳,福祥到太医院的时候让那一般老臣都惊讶不已,纷纷惶恐地看着这个内务大总管。福祥看着那一帮老头故作神秘的咳嗽两声:
“咳咳,陆英呢?”
这话一问出来可叫那些太医院平日里欺负陆英惯了的人又是大惊失色,要知道在宫中为人重要的是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以及,消息灵通。正如六宫女子皆争宠中宫,而太医院的人全部都盯着太后的病——治得好,治不好,天壤之别。
偏偏陆英前些日子才被赏了一顿板子,如今太后的病发得蹊跷、当然要找信赖之人,怎么还找了陆英。福祥当然想要给陆英出气,却没有想到话音才落下,就有太医院帮忙的小太监小声回答:
“公公、陆大人她一早就出门了。”
“出门了?”福祥一愣,“去哪里了?”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
“不知道?!”福祥大怒,着急起来,“陛下和太后正等着呢,你们怎么看人的?还不快点差人去找,还有你们几个,有空在一边看热闹不如也去找人!”
一时间太医院乱作一团,却不知道陆英此刻正坐在河山阁之中,躲在一处能够晒到阳光,却不刺眼的地方,默默在看一卷卷古医书。却整好看到了川芎一页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的阴影。
“不要挡我的光线!”陆英抬头,却看见了沈子安依旧笑得简单,陆英长叹一声站起来,小声嘀咕:
“你说我可以随时来的……”
沈子安笑:
“我是很欢迎,可如果姑娘再不出去见见福大总管的话,恐怕宫中好多人都要遭殃了。”
陆英蹙眉,却看见了跟在沈子安身后已经怒气冲冲的福祥:
“小英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躲在这里偷清闲!”
陆英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古怪的看着福祥,又看了看沈子安,沈子安这才弯了弯嘴角,温柔地解释道:
“太后头痛病犯了,陛下要你去呢。”
“啥?”陆英惨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我才不要去!她不是说我会弄死她么!还打我,好痛的你知道嘛!”
沈子安被陆英这么一说,略微有点惊讶,看了福祥一眼,福祥却更是奇怪的看着陆英,半天才说:
“我说小英子,你……总不好抗旨不尊吧?”
陆英听了,长叹一声:
“可是我也不想死啊……”
沈子安反而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陆英的肩膀:
“放心,会没事的。”
福祥在旁边看着不明白这个当朝新贵沈大人什么时候和陆英的关系如此好了,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拉着陆英就走:
“好了好了,快点走吧。”
好不容易拉着陆英到了颐年殿,陆英拜过了皇帝和太后以后,却没有说话也没有诊治,反而让福祥在旁边暗暗冒冷汗。凌宣毅看着陆英就跪在那边没有反应,反而奇怪了:
“陆大人这是何意?”
“微臣对太后的病状已经熟悉,对太后的处方也早就开好,只是微臣法子只有那么一个,才疏学浅,太后不让微臣僭越医治,所以臣跪着不动。”
听了这番解释,倒是让在场的气氛更冷了一份,太后蹙眉看着陆英,良久才说:
“陆大人不是说哀家是心火太旺,却怎道陆大人医者仁心,反而一再要让哀家动怒呢?”
陆英奇怪,抬头看着太后,太后也看着陆英,不多时,太后才开口道:
“也是了,你对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