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说的支出,并非正常的支出,而是非正常支出。
关宁接着道:就是赋税也有很大的问题,很多上缴并不明确。
一语皆惊!
使得很多人的神情都变得惊愕不已!
赋税是一国之利害,赋税有问题,那可是大问题!
萧启当即站了起来,怒声道:我大康王朝,人人富足安居,繁盛蓬勃,国库充盈,而你却说支出超出税收,甚至还是非正常的支出,你什么意思?
非正常是什么意思,那些钱去哪了?
还有你说的赋税缴纳,到底有什么问题?这是你能张口胡来的。
晋王殿下真的要我回答么?
当然。
关宁直接道:只怕我敢说,你不敢听!
你本王有何不敢?
嗯?
这时赵立本跟薛庆面色微变,任何事情都是非黑即白,当然也存在不黑不白。
税收就是这样。
很多缴纳以及支出其实都很不透明,因为涉及到的太多,里面的东西太复杂,而这些都不能摆到明面上。
赵立本跟薛庆都是户部主要官员他们当然一清二楚。
但他们不相信关宁能看出什么。
晋王殿下高高在上,恐怕有些事情不知情况,其实不知道的好。
少给本王阴阳怪气,有话就直接说。
萧启受不了这种语气,觉得是被关宁轻视。
关宁,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户部账目事关国家生计,其重要程度自不用说。
这时皇四子,齐王萧铭笑着道:三堂会审时,你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关宁直接道:我说的赋税有问题,是因为我在这些账目中发现了大量偷税漏税的情况!
此语,再次引起一片惊疑之声。
偷税漏税,可是重罪,是朝廷要严厉打击的。
关宁看着薛庆问道:敢问薛大人,你身为户部左侍郎,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吗?
胡说八道!
薛庆直接呵斥道:确实存在有些地方赋税上缴不及时的情况,但根本不存在偷
税漏税!
户部就是负责这些事务的职能部门。
赋税上缴情况,要在当年年末,就核算完成,若有问题也要提出处理。
当时都没有发现问题,现在更不能说有问题,不然就是失职。
那我请问薛大人,你听过飞诡这个词语吗?
薛庆的面色立即变化,赵立本的神情也极其不自然。
飞诡?什么是飞诡?
萧启疑惑的问询。
关宁解释道:飞诡一词的意思是飞洒和诡寄。其中,飞洒是指为逃避赋役,大地主勾结当地官府胥吏,将田地、赋税化整为零,分别写在贫弱户、逃亡户、灭绝户,甚至无地农民的名下;诡寄则指无优免特权的地主逃避赋役,将田地、赋税寄在有优免特权的地主名下。
简单说,这就是那些本应该缴纳很多赋税的地主,却通过这种方式而漏缴。
关宁看着薛庆,冷声问道:薛大人敢说不存在这种情况吗?
薛庆额头已有冷汗冒出。
怎么?不敢说了?
关宁直接走到一个木箱前,取出几本账目。
这是第一清吏司,也就是绍州,松州,江州三大州的赋税账目,这几处根本就合不回去,你觉得也没有问题?
被指认了出来。
有几个官员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
你们几个过来看看。
他找了几个吏部胥吏当场合算。
关宁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眼看着这几个人面色越来越难看。
到底怎么样?
好像确实有错误。
有一个胥吏维诺的说道。
再好好算。
赵立本面色难看。
这不是当面打脸?
你们之前的核算结果都是没有问题的,而现在却出了问题,这说明了什么?
关宁开口道:而且像这样的问题,不止一处。
他又找出了几个账目,涉及到多个清吏司,一一对照,对比户部的核算结果。
东昌府,镇江府,瑞州府两税米麦数各为这么多,可你们汇算相加的却是这么多,你们再好好加一下,这是正确的吗?
关宁不屑道:连最基本的相加都不对,我很怀疑你们户部到底是怎么做的账目。
还有这里,本来总和是这么多,但实际记录的是这么多,整整缺了五万两,我问你们,这五万两银子去哪了?并没有确切得支出记录,是被人贪墨了?
还有这里
这里
关宁接连指出了十多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一针见血。
看似正常的数据,但完全经不起核算。
汇总有个最基本的原则,收入有详细数据,支出有各项明细。
但这些都合不回去。
缴纳赋税的问题,他并没有详说,只是略微带过。
因为这里的水很深。
他心知薛庆和赵立本,甚至在场不少官员都知道这种情况存在。
只不过不能摆在明处。
因为这涉及到一个王朝的真正黑暗面掌握着绝大多数资源的世家大族。
关宁在邓丘的信中得知,便有了猜测联想。
隆景帝也知道,甚至这根本就是他的默许。
关宁当然不会傻到把这个问题摆在明面而针对不休,那样他会得罪所有世家大族,对他极为不利。
他要提的只是单纯的核算。
每有关宁提出,便立即有户部胥吏当场核算,经过几遍,结果却发现,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