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好箭术!”周嵘眼神里也多了些温度,倒不是那无能的。
再试六石弓,王恒俞锦妍俱是百发百中,周嵘眼珠子一转,叫道:“这死靶子有什么好耍的,叫人拿了活鸽来。”
太监将白鸽放飞天际,王恒俞锦妍各自瞄准,两箭同时射出,只听得一声鸟叫,白鸽从天上瞬时掉落下来。太监捡来一瞧,一箭穿透白鸽喉咙,一箭,却是直直穿透了白鸽的眼部。
周嵘瞧着那穿透眼部的箭上带着红翎,正是王恒射出去的,就笑道:“王恒啊王恒,你的箭术可是越来越好了,这么点点的小东西,你也能瞄准了它的眼睛来射?这份箭术,也是天下难寻了,我可是服了你了。”
俞锦妍并不敢瞧那小小鸽子鲜血淋漓的场面,低着头不说话,俞琮言却能看见王恒的脸色在周嵘的话之后变得很有些难看,冷然道:“世子爷这可错了,小的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倒是莫大人,箭术精湛,小的甘拜下风。”
周嵘不明所以,还要问,太子笑道:“早叫你好好学武,你偏不听,你瞧这两支箭,王恒固然是射击精准,可你瞧莫大人这一箭,利箭穿过喉咙,箭头却不沾半点血迹,箭杆透过胸口良多,可见一箭穿过鸽子后,尚有余力带动箭矢再往上走,这才叫箭杆横在了鸽子脖颈处……论力道,王恒这箭,可不及莫大人。”
一边笑问俞锦妍:“想来这六石弓,并不是你的极限?平日用的是几石弓。”
俞锦妍有心露脸,当下也不隐瞒,照实回禀:“启禀殿下,小的常用十石弓!”
“十石弓?”太子周嵘齐齐变脸,“你说的可当真?”
八石弓九石弓已然是极不错的了,太子自小习武,六石弓已然是极限,周嵘俞琮言更差些,三石弓就不行了,便是王恒,自幼练武,八石弓尚可,九石弓也是勉强。俞锦妍却说他能拉动十石弓。
太子来了兴致,果然叫人去拿十石弓出来。如此强弓,东宫里也不过几把做装饰,平日并不用,太监抬上来时,红棕色木头只泛着淡淡的色泽,并不见油亮,弓弦倒还算紧,太子轻轻一拉,绷紧的弓弦纹丝不动,周嵘止不住手痒,上前拉了拉,也没拉动,太子横了他一眼:“就你还想拉动这弓?”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叫来一边俞锦妍,“你且试试。”
周嵘也不恼,只看着莫含章接过弓箭,这次却不比之前那般轻松写意了,马步扎开,双臂鼓起,随着那弓弦一点点弯起,俞锦妍脸上的表情就越来越严肃,她的眼神凌厉地直勾勾盯向远方,如刀子一般,仿佛不远处真有敌军在行动一样,呼吸均匀缓慢,十指纹丝不动,只静静瞄准目标,松手,射箭……
瞬间的气势,却让周嵘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砰!”一声闷响,看靶子的太监那里却有杂音传来,周嵘瞄了眼俞锦妍,她已然又回到刚才那副安静平和的模样,仿佛之前的凌厉只是他的错觉一般,太子问来人:“莫大人可有射中?”
太监又惊又佩,高声道:“莫大人不但正中红心,且箭矢力透靶子,将将穿过红心。”高高举起草绳扎好的靶子给太子周嵘等人瞧,果然就见得银色箭头穿过了红心,力透背面。
周嵘此时方信了俞锦妍时真有本事,也不客套地上前对着俞锦妍就笑道:“好身手啊莫大人,你这一手,可叫我大开眼界。”
太子上下打量她,亦是满意:“十石弓,确实不易。”
王恒在一边,看着俞锦妍的眼神就像看见了什么知己良朋。周嵘笑着还要叫俞锦妍挽起袖子两人比比腕力,叫俞琮言上来一语打消了:“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给含章塞牙缝还不够的,还跟他比腕力?”
周嵘对着他可不客气:“你还有脸说我?你还比不上我呢。你且瞧瞧你妹夫,再瞧瞧你,文弱书生,说的就是你了。”
俞琮言俞锦妍都是一愣,俞锦妍不自在地动动胳膊上的腱子肉,心里一阵阵堵得慌,曾经弱不禁风的自己,一下子,变成了力大无穷了……俞琮言懒得理他,给俞锦妍使个眼色,赞许她做的不错。俞锦妍这才微微松口气,没给大哥丢脸就好。
展现了一下超群的箭术,太子对俞锦妍明显热络了许多,叫人收拾了那些个刀枪剑戟,太子叫人一并去喝茶。俞琮言周嵘与其是伴读,又地位尊崇,自然是占了个位子,莫含章却是官职低微,坐在屋内,太子上首高坐,俞琮言周嵘一左一右,太监给俞锦妍搬了个凳子,已然是太子给他的体面了。
“翰之说你英武,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想来在战场上,定然勇猛无双。”太子啜口茶,淡淡问俞锦妍,“只是你在边关多年,眼看着袍泽战死沙场,如今北狄和谈,两国议亲,你心中,可有怨言?”
俞锦妍躬身道不敢:“两军对敌,死伤不可避免,军中袍泽死于沙场,下官心中自是悲痛,但两国却能结下和平盟约,彼此再不轻启战火,于家国百姓,都是益处。下官征战沙场,亦不过期盼两国能有和平之日,如今两国和谈,下官岂敢有怨?”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战死沙场的兵将,若能换来国家的安宁平稳,也算是死得其所。怕只怕,他们牺牲性命换来的这份和平,所能维系的时间,也不过那么短短一瞬。俞锦妍想到日后北狄再起战端,朝廷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