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珏进府时嘱咐她的话,夕和当时以为是指殷二爷或者殷老爷,但没想到登门的居然是黄姨娘。
这次的事,府里最不相干的就是黄姨娘了,她还真是想不到黄姨娘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登门求见她。受了谁的嘱托?还是,是为了别的事呢?
说实话,夕和对于黄姨娘前来的理由还是很好奇的。但是,她也没忘傅珏特意嘱咐她的话。这种时候,夕和默默告诉自己,好奇心害死猫,不作死就不会死!
于是,她稍作犹豫后就告诉桑梓,“请她回去吧,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外客,待来日好一些了再请她过来小坐。”
桑梓领命出去回复了,但没多久又回来了,说:“小姐,黄姨娘说有急事*,非见不可,而且她还说,是跟夫人有关的事。”
夕和一听,不仅没有改变主意让黄姨娘进来,反而更加坚定地让桑梓将黄姨娘请走。
桑梓看夕和一点犹豫都没有,干脆地一口拒绝,不禁有些疑惑,问道:“小姐真的不问问清楚吗?也许真的是有急事或是关于夫人的线索……”
“不会”,夕和斩钉截铁地回答:“你想,娘亲已经失踪了十来年了,除非是黄姨娘得了娘亲的下落,不然有关于娘亲的事就不会是急事。而黄姨娘惯来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能得到娘亲的下落?那么,她说的话便是自相矛盾的,摆明了有问题,我还没那么好骗。”
桑梓一琢磨,好像黄姨娘的表情是有点怪怪的,不太正常,觉得夕和说的在理,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便又出去打发黄姨娘走了。
黄姨娘见桑梓出来以为成了,却不想还是被拒之门外,不免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心是不是被对方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她试探性地又问桑梓:“三小姐的病还没养好吗?需不需要妾身去请个大夫过来?”
“不用了,小姐刚刚才喝了药。小姐让奴婢转告姨娘,她无力接待姨娘,但心中还是很牵挂夫人的,请姨娘得了夫人的消息只管告诉奴婢即可,奴婢再回去禀报。”
黄姨娘眼神略微一下闪躲,立刻回应:“那也没有那么急,妾身只是想到了当年和白夫人在一起时的一件琐事罢了,想着兴许和白夫人失踪的事有关才急哄哄地过来告知给三小姐。既然三小姐身体虚弱,不便见客,那妾身改日再来就是了。”
说完,黄姨娘只能一转身,悻悻的走了。桑梓看着黄姨娘远去的背影,留了个心眼,赶紧叫来了桑榆,让她看着院子,自己则悄悄地跟了上去。
夕和用了晚膳后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未完成的事。终于,第一盒成品总算是制成了,只是颜色看上去实在有些难看,味道也不太好闻,而且效果也未可知,她还需要想办法试验一下才行。
赶巧流萤给夕和送甜汤进来,夕和一瞧,流萤的额头正好冒着一颗红痘痘,虽然用面膏遮了些,但还是能看到。夕和的眼睛一下就亮了,忙拉了流萤过来坐下,再将那一小罐药膏推到她的面前。
“流萤,你信不信我?”
流萤虽然不知为何这么问,但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奴婢当然相信小姐了。”
夕和笑起,“那我拿你额头上这颗痘痘做个试验好不好?我保证最多就是保持现状,不会有任何别的影响的。”
流萤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惊讶地拿起那一小罐药膏,说:“小姐,你研制的这个药膏原来是治疗脸上的红疮包的啊。”
夕和点头,干脆跟她解释了一下:“这是用绿茶叶、香榧籽、金银花和另外几种清凉消火的药材所调制的,早晚各用一次,如果效果好的话,你额头上这一颗,三天就能消下去了。不过,我现在也不确定疗效,或许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行,或许没什么用。所以……”
流萤这下明白了,极为干脆的一仰脸,笑言:“那小姐快试试吧。万一奴婢这个红疮包明天不见了,小姐想试也没有了。”
夕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同时心里暖暖的,她的好流萤,总是如此全心全意的信任她。
接着,夕和用手指沾了点药膏,抹到流萤额头上的痘痘上,再轻柔地均匀抹开,然后问她感受如何。
“凉凉的,挺舒服的。”
夕和担心分量不对会造成烧灼感,听到流萤这么说她就放心了,将那一小罐药膏合上盖子,交给流萤,嘱咐她早晚洗脸后各用一次,抹一点上去就可以。
流萤乐呵呵地收下了,再忙把甜汤从食盘里取出,“小姐,这碗百合银耳羹要凉了,快喝吧。”
夕和便拿起汤匙小口小口地喝起来。待一碗喝完,流萤把东西收拾了正要端下去,桑梓进屋来了。
“小姐,黄姨娘果然有问题”,桑梓刚从外面回来,忙向夕和禀明自己的发现,“奴婢遵小姐的吩咐请黄姨娘将要传达的事告知给奴婢,黄姨娘听了立刻就反口说事情也不是很重要了。奴婢觉得有些奇怪,便悄悄跟了她。”
夕和注意到桑梓确实是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的模样,额头上还有薄汗,拉了她坐下说话,再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先喝口水,慢慢说。”
桑梓不好意思地笑笑,端起水杯喝了几口,然后继续将看到的说出来:“奴婢跟着黄姨娘,想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结果,黄姨娘回到寒梅院后不久又从角门偷偷地出府去了。奴婢一路跟着她,发现她去了永安巷的一家小客栈里,之后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