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她以前稍微肯花点心思在体能锻炼上，而不是一心放在其他方面……林汐语第一次对自己以前作出的抉择感到憎恶。/p
军用的止疼剂效果有多好，颜槿在菲洛城里就深有体会。不管是体表还是胸腹间的痛感渐渐褪去，颜槿从雪地上站起来，尽力让自己别踉跄摇晃，动了动四肢，觉得自己应该能行。/p
白鸟和雪山布带的对战还在继续，不过就像颜槿推测的那样，白鸟的优势在退去，最明显的就是白鸟腿部和布带子的接触次数在增加——不是白鸟主动的那种——于是角质层间的刮擦声愈发频繁。布带子开始试探着伸出身体边缘的锯齿，有一次白鸟没来得及完全躲过去，翼侧几根破损的白羽混在雪里，一眨眼就看不清了。/p
白鸟啾鸣一声，振翅拉起高度，找了个外凸的高点落脚，偏着头俯视下方的雪山布带，大概算是中场休息。/p
布带子没有大意，依旧立在雪地上，腹部卷紧，破口似的头部微扬，随时准备进攻或躲避。/p
颜槿眯眼看着这一幕，神情如冰。她终于想起这只鸟有些眼熟——在她从悬崖顶滚下来的时候，曾经见到偌大一团白色飞起。她以为是自己碰撞溅起的雪块或眼花，现在想来这只白鸟蹲点已久，是她们打断了这只鸟的狩猎伏击。/p
那她就把它的猎物还给它。/p
布带子察觉到早前匍匐在旁边的生物的动静，身躯微扭，上半身轻折，像是在看，亦或是在感知颜槿的意图。/p
颜槿憎恶地错开目光，脚尖轻点，陡然向它冲去。/p
出于生物的本能，被夹在中间的布带子对动静更大的一边分出更多的注意力，它的身躯弯折弧度更大，身躯下压，转朝颜槿。颜槿眼角瞥见它的动作，唇畔勾起一点讽刺笑意，在第三步落地时方向一转，由进到退，从逼近到再次远离。于此同时，站在上方观望的白鸟没有错过这次机会，展翅向布带子扑来。/p
颜槿不知道布带子该归属于什么类目，但此时此刻它展现出类似软体动物强大的柔韧性。颜槿眼睁睁看着它的身体在半空中近乎打了个结，在不可能的时间段里头部再度调整方向，迎向白鸟的扑击。/p
但正和颜槿的心意。/p
颜槿由退再进，趁着布带子与白鸟重新接触、顾不上她的当口，举起匕首往布带子支在雪地上的尾部刺去。/p
布带子半立在空中，正和它的天敌缠斗，它需要一个支点，所以匕首毫无悬念地戳在它的尾部。一声轻响响起，颜槿手腕震动，匕首尖仿佛扎在一块合金板上，并且合金板还在高速震颤，覆盖着湿滑的粘液，让匕首难以在同一个位置停留深入。/p
颜槿一击不得手就不再恋战，抢在布带子转向针对她前退后，离开中心战场。/p
白鸟赶在布带子低头时适时用鸟爪给它来了一脚，显然没起大作用，布带子稍微调整尾部支撑角度，又一次横在半空。/p
颜槿看了一眼附着在匕首尖上亮晶晶的液体，眉心不由得皱得死紧。她这一次纯属试探，从白鸟每次铩羽而归的攻击她就猜到布带子的鳞片没那么容易破开——就是真特么的恶心，比吞噬者还恶心，她遇到什么不好，干嘛非要跟这破玩意儿近身玩命？！/p
颜槿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感叹自己的倒霉运气，不过恶心归恶心，该动手还是得动手。/p
她又一次靠了过去。/p
匕首一次又一次从布带子的尾部鳞片表面划过，没能造成多大伤害，但她频繁的骚扰行为明显扰乱了布带子的攻守规律。颜槿不认为布带子具有太高智慧——从它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脑袋就想得到——它的应对行为更多源于动物的本能反应，无法分辨哪边是假的威胁，哪边是致命攻击。/p
这就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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