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安……”
似呢喃自语,又似下了谋种决定。
一路之上,南疆之巅、雪原之上最后苗疆巫族之内。
这山谷!
扶桑看着这四周景色,外头茫茫白雪,而这里头却是四季如春山花烂漫,身后跟着的是紫袖,一个和玉子性子很是相似的女子。
“公主……”
紫袖有些踌躇的唤了一声,扶桑侧头,对着紫袖微微一笑,那张脸那张和念儿一般的面庞,她到底与她之间到底有多大的身世之谜。
一个性子如雪莲般纯洁的女子,一个性子如蛇蝎般恶毒,却是这般神奇的是双生子。
看向紫袖,扶桑低低垂眼,眼睑之下精光一闪:“袖儿?”
“公主。”
“你可知你身上流的是唐人的血脉?”
紫袖先是一愣,却是突然低头看着那精致的鞋尖,声音有些黯然:“紫袖知道的。”
“你可愿跟我回唐?”
回唐?紫袖脸色一白,瞬间血色全无:“紫袖不想回去,我只想留在南疆伺候在主人身旁。”
扶桑突然走进,葱白的指尖轻轻挑起紫袖的下巴,眼神平静无波,但此时看在紫袖眼中却是那般的捏人心魄!
“你真的不愿?”
紫袖轻轻抬眸,有些惊慌的对上扶桑双眸,从起初的慌乱到渐渐的淡定,眸中似有泪光闪过:“紫袖真的不愿!”
声音很熊小,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很好,扶桑低低呢喃一声,难得露出温柔的笑意:“那你就好好的留在他身旁,一生一世!”
紫袖一震,小脸越发的惨白:“紫袖不敢。”
看着紫袖这般表情,扶桑倒是低低的笑出声来,那声音欢快灵动,就连这谷中的鸟雀也是不及的。
“你很怕我?”
“我……我没有?”
扶桑松了那握着那精致下巴的指尖,道了一句对于紫袖来说是不明所以却有让她深深害怕的话语:“不要怕!有空回唐,和我去见见关姨!然后和白浮一起好好的。”
转身往那山谷更深处走去。
这一转身的淡然,扶桑从未发现她这身气质越发与她母亲想象,那抹眼睑中的灵动,早已随着那抹哀伤被她一起深藏。
她不会知道很多年前,她的母亲也是这般对着一个少年,眼神是那苍穹也无法匹及的深邃,欢快的笑了出来。
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而她今日这般对着紫袖悄然一笑,改变的又不知是这世间的多少。
关姨,我找到了,找到了你那二十多年失踪的双生女儿了,可是……可是我该如何告诉你,一个死于子瞻手下,一个在南疆之中生活了二十多年。
她该如何开口!
那一年春,正是春雨蒙蒙时分,一向神色淡然,从未有过过多表情的关姨。就那般有些凄凉失落的站在叶园之中,那通红的眼眸是她从未见过的伤痛。
记得那时真是她蹒跚学步之时,小小的身子被她轻轻抱起,哭诉着那些关于她失去的伤痛。自那之后她深深明白,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与秘密。
原来,关姨也有她的一双女子,只是那年生下之后便不知所踪,那是就是连母亲也不愿提及的伤痛。
那时她还小,很小。
因为年龄问题才得以知道的辛秘。
而这些年来,关姨把她那份应该是属于她女儿的爱,全都无私给予了她。
这时步停,扶桑讶然抬头,身前那高大身影在那一瞬间竟给了她一丝苍老的感觉。
转身,是见过一面却是异常熟悉的面庞。
麦色肤色,深邃的眼窝之中同样一双魅惑无比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之下是那好看的薄唇轻抿。
鬓角间却是那斑白的银丝,仔细看去眼神是有些浑浊,那应该是常年用毒的原因。
和龙君离相比他显得更加的苍老,十六年来不知他可否改变,可否放下。
这是,巫王白刺!
扶桑袖中的指尖一紧,看着那面容,一时之间竟是很是愣然,条件反射性后退一步,垂眸拉开些许距离,不知为何,离他太近会让她觉得异常压抑。
只是在她垂眸的一瞬之间,她错过了白刺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疼惜、悔恨。
那宽大黑袖之下的那封信件,被他紧紧握住,那娟秀却又不失英气的字迹有些模糊了,指尖有些他自己也能清晰察觉的汗湿,那被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知何时已是紧张的微微发颤。
没想到十六年之后会收到她轻手写下的信件,而告诉他的却是让他一时之间也不能承受的巨大秘密。
今日之前他只知,那个他依旧深爱着偏执的爱着的那个女子和一个男人,她所爱的男人共同养育了一个女儿,那是他们的血脉,那是他们爱的延续。
是整个大唐的掌上明珠,就是太子也不能与之相比。
而今日之后,或是就在刚才收到那封信件之后,原来那个一出生之日便差点被他派人杀死的女婴,竟是他的孩子,是那晚之后她生下的孩子。
原来他认为这世间这最为不可能的事就这般悄然发生了,她竟愿生下他的孩子,他巫王的孩子,而他却差点亲手杀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