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梅婶子高兴的,说的老太太也高兴,人屋里来炕上一坐老太太就笑着开了口,“德正告了假,他家里吃了饭就下来,咱一块去。”/p
“好着呀,”秀梅婶子听了也跟着笑,“这可好呀。”/p
老叔也屋里来了,见说起德正,听了一会就要上院去,说是找德正说会话,一会两人一起下来。/p
送走了老叔,家里西屋就说起了话。/p
老太太高兴,话也多了起来,说起正月里的天,开春的忙碌,又念叨起村子的家长里短,福福和柔儿几个就安安静静的听着,也插不上嘴。/p
日头渐渐下了山,黄昏时候屋子也渐渐昏暗了起来,大人们说这话,忽的一停住话音,齐齐抬头看向院子。/p
家里狗子跑了出去,是上院大娘,身后跟着德正和老叔,都来了。/p
该是到点要去看灯,福福赶忙下地,把人迎进屋,德正和老叔直接去了东屋,找益哥去了。/p
德正娘一来,就更热闹了几分。/p
话一说起来,就没的头尾,越说越来劲,见苗苗在,扭头看了眼,也没避开,直接又说起了老张家。/p
“定了日子?”秀梅婶子带着几分惊讶,看了看德正娘,还有些不确定,“要过门了?”/p
德正娘点点头,“正月二十,”说完,喝了口水,然后接着说,“说的妥妥了。”/p
福福也是一愣,张老大家的二儿子,这么快就说了亲,前前后后还没一个月,这亲事连张罗到办成,就全妥了。/p
“也好,”秀梅婶子接过话,“也好,到底要成家的,早点晚点都一样。”/p
婶子说完扭头看了眼福福,然后一笑,“还好不是我们苗苗,以后啊,等苗苗大了,给我们苗苗说一门好的亲,眼馋死他们。”/p
说完,大家就笑。/p
苗苗也过去了,听了老张家的事情绪也没的波动,过去了,事情都过去了。/p
正说着,秀梅婶子想起兰儿,就说了起来,“老姚家过来人,说是过了正月就来人,一来张罗亲事,二来啊,这边的房子呀、地呀的,也该张罗了。”/p
兰儿的事大家都比较上心,说起兰儿上院打听的就多了,记挂的很。/p
福福也认真听着,越听越觉得兰儿这门亲说的挺好,姚明贵确实是个做事的人,能张罗,也肯干,瞧现在这般,日后兰儿该是能少操一点心。/p
盖房、置地、娶亲过门,婶子说,姚明贵都张罗的妥妥的,自打说妥了这门亲,常过来走动不说,年前年后更是奔波了好些躺,都在准备着。/p
这一说起来就忘了时辰,等东屋德正他们过来瞧,外头已经昏暗了下来,也热闹了,该去看灯了。/p
德正背着老太太前头走,老叔和益哥边上跟着,紧接着,秀梅婶子和上院德正娘一边说着话一边外头走,剩下她们几个小的,牵着狗子,跟着后头,叽叽喳喳的身后跟着。/p
明月,出来了。/p
月色,也清明皎洁。/p
一行人出了院子,就村头走,还是头一次,人都凑齐了,在夜色下,齐齐的走着。/p
小风吹着,去了几分寒意,吹来初春夜色下的清寒,轻拂着人群,着实欢喜的很。/p
婶子她们快步走了走,前头追上老太太,和她说着话。家里狗子也急不可耐,因为拴着狗绳,挣不开跑不远,一直边上跟着她,偶尔蹭蹭这个又蹭蹭那个,哄着人。/p
人一多,而且都是亲近的人,这路上走着,都多了许多欢喜。/p
特别是老太太,因为有些日子没出来了,这会夜色下走着,到了村头更是人也越聚越多,还打着招呼,说着话,话多了不少。/p
老太太出来看灯,对村子里的许多人可是稀奇事,但凡听说了的,就都凑过来瞧瞧,说上几句话,打个招呼,问个好。/p
福福没想到老太太面子这般大,只要遇到人,一定是驻足说上几句,问个好,老太太也言语带笑,应和着。/p
一声声欢笑,一句句问候,人也一点点的再增加,东村西村,村头村尾的,全在看灯的路上。/p
这般热闹劲,人也比前两日多许多。/p
可能是撒灯的最后一天,也可能是要去山上,撒着灯,带着炮仗,多少有几分孩子气,不管怎么说,大人,也到底都是孩子长大的。/p
而孩子,到底还是孩子。/p
这份热闹,这份发自内心的天真,在夜色下,就放大了。/p
福福也是,感受着人们的热情和欢快,也在人群中,体悟着大人和孩子共有的天真,在一片朦胧的闪光中,起了灯,就在人群中燃起一条路,闪着亮,落入夜色下,发着光。/p
福福看着一堆堆的苞米瓤子在夜色下亮着,三五步一堆,几十米开外的渐渐熄灭,然后一条火龙,蔓延开来,渐渐爬上了山头。/p
去的是东山头,从沟沿的一条土路上去,男人们前头撒灯,吹着唢呐,打着鼓,敲着锣,孩子们跑前跑后咯咯直笑。/p
落下一堆灯,从火铲子撒下来,落在土地上,和身后的长龙连在一起,也指引了前头了路。/p
福福她们跟着人群,爬着山,一步步走着,任由清寒的风吹,也不觉得冷。/p
老太太难得的高兴,因为德正背着,看的比她们还长远,偶尔还能听到老太太几声笑,几句感慨。/p
福福也是头一次,既闲暇又热闹的在爬上,而且是大晚上,就有些不同寻常。/p
人一多,天地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