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尝试相信我。”
回到卧室,她拿了睡衣走进浴室,雾气朦胧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模糊,额头纱布因为雨水浸湿,颜色暗黄。
她赤身走到镜子前,扬起左手擦了擦沾满雾气的镜面,瞬间面容清晰的闪现在镜子里。
揭掉额头上的纱布,在原来的伤疤边缘因为连城事故被缝了三针,因为是美容针,所以微不可见。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光极淡,极凉。
二十分钟后,从浴室出来,楚衍已经从另外一间浴室洗完澡,换了一身米色居家服坐在沙发上等她。
地毯无声,楚衍最先并没有察觉到白素已经走了出来,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阵抽气声。那是受了惊吓后的抽气声,因为太过突然,太过没有心理准备,所以才会如此惧怕和惊慌。
楚衍抬眸,一眼就看到了白素,她穿着白色浴袍,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上。额头那里,因为纱布去除,所以疤痕尽现,疤痕狰狞,缝针痕迹清晰,如果在身上还好,但在额头上,就显得太过恐怖吓人了。
佣人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曾经的白素多么光彩照人,她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白素回来,额头上一直有纱布遮挡,都知道受了伤,但却没有想到纱布下的“真容”竟是如此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那些抽气声,可以理解,但楚衍的脸色,却在瞬间彻底寒了下来。
白素很平静,她甚至嘴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很吓人吗?”
她问的自然是那些佣人,这个时候谁还敢回答白素的问题。
难道说不吓人吗?但确实很吓人。
难道说很吓人吗?佣人们不敢,因为她是女主人,而她们只是佣人,身份有别,有些话就不能站在平等的对立面肆意去讲述醉掌玄图。
沉默,有时候也是难堪的沉默。
白素嘴角的笑在沉默中,就那么一点点的冷了下来。
“谁说吓人了?”说话的是楚衍,他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迈步朝白素走去,手指在她伤疤周围轻柔的抚摸着,过了一会儿,眉头微微一皱,对呆立一旁,目光惊痛的吴为说道:“把乔梁叫来,就说素素额头沾了雨水,需要重新处理。”
“……好。”吴为睫毛颤动,低下头,声音轻飘飘的,迈步朝外走去。
他搂着她来到床前,给她盖好被子,侧眸,目光淡淡的看向那几名佣人。
背对着白素的楚衍,那一刻,眼底积满了令人恐惧的戾气,但这样的戾气仅仅维持了一秒钟不到,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佣人们都当自己眼花看错了。
“把姜茶端过来。”楚衍眸光深不见底,微微眯起,但声音却醇厚而低沉。
佣人把姜茶端过来,楚衍看着白素,眸光柔和,“喝了,免得感冒。”
白素靠着床头,头晕晕沉沉的,心知感冒已成定局,但最终还是没有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接过姜茶,一口气喝完,觉得后背出了一层热汗。
楚衍接过杯子,见白素滑下身体钻进了被褥间,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先休息,我催一催乔梁。”
白素闭上了眼睛,声音清冷:“你让她们都出去。”
楚衍眼睛闪烁了一下,温温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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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园佣人年轻人比例颇重,尤其近两年增加了不少女佣,能够进入素园做事的女佣,姿色通常都很美,而且学识、涵养、能力一流,家庭背景通常也不会太差。
总统夫人离世,总统两年来几乎天天住在素园,难免会有一些女人将心思打在了楚衍的身上,妄想日久生情,纵使没有名分,也愿意心甘情愿的跟他一辈子。
唐天瑜其实并不在她们的眼里,纵使生了孩子又如何?总统对她不冷不热,可见唐天瑜日子绝对没有表面看来那般风光,若不是生了一个楚文绪,试问楚家怎么会接受那样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的女人?
俗话说,母凭子贵,所以假以时日,她们若是可以为总统生下一男半女,将来谁是总统夫人还说不定呢!
但白素回来了。
白素在世时,有女佣爱楚衍,如果你问她原因的话,她会说:“阁下很宠夫人。”
所以,她也很想阁下去宠爱她,哪怕对她只有一半用心,也是极好的。
白素离世后,有女佣希望能够成为第二个白素,就算不能成为第二个白素,至少也该成为素园半个女主人。
但白素回来了,那般清冷,那般淡漠,这样一个妻子,高不可攀,好像天上冷月,看起来很美,但却能够让接触她的人全身发寒,就连心都是冷的。
很多男人都会爱上白素,尊敬欣赏她,但却不会想要娶她,因为太过强势和精明,男人在她面前会觉得无所适从,压力无限。
女人也许会酸溜溜的说上一句话:女人太强势不好,不适合成为一名好妻子。
男人会叹息不已:除非是家境相当,能力相当,职位相当,要不然娶了她,真的会自卑一辈子,并且在家里抬不起头来霸气遮天。
所以白素的初恋和丈夫都是难得一见的人中之龙。
副总统和总统,只听名衔就足以让人脸色大变,钦羡不已。
白素活着时,有人说:“什么好运气都让白素给占了。”
白素离世时,有人说:“这样的死法真憋屈,她不该这样死去。”
那些心怀希望的女人原以为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