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偏院出来,莫天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怕是上了年岁了,近日里有些力不从心,身子骨也不大好,请了好几回郎中上府里来瞧。
见着自个儿子来了,老夫人从床|上|坐起身,轻咳几声,朝他招了招手,道。“你可是知晓萧儿的消息了?”
“娘,我还未曾打探到二弟的消息,你好生养着身子,我定是会将二弟寻回来。”莫天瞧着自个年老体虚的模样,脸上的无奈甚浓。
老夫人听了这话,猛咳出声,微颤着身子道。“天儿啊,当年为娘做错了,不该那般将萧儿赶出去,我如今这副模样,怕是活不久了,你将萧儿寻回来,我想再临终前再瞧瞧他。”
“娘,我知晓着,您放心罢。”
“你爹那一代是单传,到了你这一代,虽说萧儿是庶出,可到底是莫家的血脉,人老了,有些事儿自是想着透彻了不少,萧儿是个性子好的,当年我不该那般做,你定是要将他寻回来。”
“是。”
莫天也不知晓自个娘至今才想透彻,可事儿哪有那般容易,当年二弟被赶出莫府,走前带走了二娘的牌位,想必今生都不想再踏进莫府一步。
他自是知晓二弟的下落,也打发人前去将人请回来,可都被拒之门外,饶是他亲自去走了一遭,也不过是不欢而散。
莫天走后,老夫人两眼含泪,似是瞧见了莫老爷子。
“老夫人,您没事儿罢?”李婆子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几十年,瞧多了这府里的是是非非,现下人当真是老了,大不如从前。
老夫人摇了摇头,道。“这身子说不行了就不行了。”近日里噩梦连连,瞧见了当年萧儿娘的在屋内上吊时的情景,又瞧见了自家大儿媳妇。也就是莫言娘哭的一脸血泪向她讨命来了。
“老夫人那边情形如何?”
“听外屋伺候的婆子说道,老夫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怕是...”
“哼,作孽多了。自是这等下场,你去交代厨房熬上参汤。”梅儿说道着,将一个小药包递给了婆子,道。“记着,若是旁人问道起来,你就说,这参汤是怜儿姑娘交代的。”
“请梅儿姑娘放心,我定是会记着,倒是我近日里家中老伴身子不适。”
“拿去罢,只要你嘴巴紧。好处少不了你的。”
“多谢梅儿姑娘。”婆子收了银票,便急急忙忙的离了去,梅儿嘴角一勾,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瞧着有些阴暗的天色。怕是要变天了。
变天是迟早的事儿,这莫府也该折腾折腾了,若不然岂能对得起无辜死去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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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秀在宫里教秀女们绣品样式,第二日便教上了二十根绣针的用法,秀女们果真都是知晓着,一瞧是二十四根绣针的用法,当日的心高气傲。这会子也荡然无存。
江云秀能上宫里来教人绣品,自是有两把刷子,若不然岂能让太后瞧得上。
日子过得也快,十日过后,秀女们的第一幅绣品已成,知会了太后。便差人过来将绣品呈了去。
太后瞧了绣品甚是满意,笑了笑,道。“哀家果真是没瞧错人,这江云秀是个明白人。”
“太后说道的是,这江云秀虽出身于小户人家。可与好些大户人家的姑娘好得多,可惜了。”
“可惜甚,人各有命,既然秀女们的手艺差不多,传哀家的话过去,明日她便不必上宫里来,择日听赏便是。”
“是,老奴这就去。”
宫人将太后的话儿传给了江云秀,江云秀听了后,连忙道。“多谢太后。”
“江姑娘,这些时日你先别着急着离了京城,如今你办妥了此事,后边太后重重有赏,你且安心等待便可。”
“是。”
得知太后满意了,江云秀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这皇宫她是一刻也不想待,随后去了偏殿,瞧着秀女们都在,便道。“绣品都呈去给太后过了目,方才太后打发人来说道,太后甚是满意,还望着各位姑娘往后绣出的绣品更为精湛,该教的我也都教了,明日我便不再上宫里来。”
听了这话,秀女们颇为高兴,而云絮一听江云秀不再进宫,脸上露出一丝失落,江云秀将她面上的神情收入眼底,走过去道。“云姑娘,今日一别,不知晓何时得以相见。”
“江姑娘,若是得了空儿,还请江姑娘能与我一叙,在这皇宫内,怕是再也寻不着能像你这般与我说道话儿的人了。”云絮在家中除了贴身丫鬟,便没了相熟的人打交道,虽说自家大哥极为宠爱,可终究不同。
家父一心想着送她进宫,如今如愿以偿,她今生甭管如何,怕是出不了皇宫了。
江云秀知晓云絮的心思,心里除了叹息还是叹息,道。“云絮姑娘,放心罢,若是我得了空儿,若是能进了皇宫来,定是会与你一叙。”虽说她也不知晓是何时的事儿,话是这般说道,现下她不过是教秀女们绣品,此事一过,想要进宫也极难。
与云絮话别后,江云秀立刻出了宫,每日出宫,都觉着释放了。
“姑娘,姑娘,这儿呢!”张良一瞧着江云秀出来,脸上一喜,连忙跳下了马车。
“张良?你怎么在这?”上次张良请了她去酒楼用饭过后,好些日子都没瞧见他,也不知晓是上哪儿去了。
“你可别说,何止是我在这,你先上马车罢。”
江云秀无奈的摇了摇头,紧着上了马车,帘子一掀,便瞧见了里边坐着的江云清,不觉讶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