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颖回过神来,看着大家都一副担忧的样子看着她,先是一愣,然后却是笑了笑,“我又不是纸糊的人儿,哪里用你们这么担心,都散了吧。”
有道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李治若从头到尾对她一般也就罢了,只是他对她实在是黏糊的厉害,别说她自己了,就是连着身边伺候的人,也觉得李治除了她不会临幸其他人似得,一听着李治去了萧良娣那儿,顿时脸都黑的跟天塌了似得。
让宫女们各自却做自己的事别烦她,落到别人眼中却似乎带了几分强颜欢笑的样子,所以等着下午玉钏陪她散步时,便话中有话的劝着她,“阿颖啊,咱们做女人的要懂得知足,你看你现在,孩子都有了,已经比常人幸福许多,切莫再多想了,虑极伤身啊。”
“娘,你在说什么?”长孙颖莫名其妙,反问了一句。
玉钏看着她这样子,沉默了片刻,然后一叹息,却是默默的扶着她说道,“男人嘛,三妻四妾是正常的,何况他还是太子。虽然你现在得宠,但千万别恃宠生娇,做出什么妒忌的事情惹他不悦,那可就划不来了。”
长孙颖先一愣,然后无奈的说道,“你是说萧良娣的事情。”
她说她不介意,硬是没有人相信,仿佛非得她哀天怨地才正常似得。
“是。”玉钏扶着她,幽幽的叹了声气,觉得这些话自己不跟她说,也没有人会给她说,于是便不管女儿爱不爱听,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这次虽然说太子殿下将着曦儿拒之门外,但是给他送女人的人不止一个,他看不中曦儿,却未必看不中其他人。”
“他不是那种人。”长孙颖辩驳的很无力。
“你们还年轻,现在好着便觉得一切都好了,可须知想要好一世可难着呢。”玉钏看着女儿,心酸的想起自己的过往,忍不住感慨,“这天底下,谁跟谁还没个三年五载的亲热时光呢?他身边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端正贤明,别做出让人厌恶的事情。这样,”
看着女儿询问的眼神,玉钏拍了拍她的手,然后沉痛的说道,“这样就算你们某天没有情谊了,他待你还有一份敬重,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长孙颖开始还觉得是母亲爱操心,总想着些有的没的,但是随着玉钏说着说着,她的心却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因为她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许久之前,她也是如同母亲这般小心翼翼,想着在他身边有一席之地就够了,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却恨不得把他占为己有呢?
萧良娣的事情,她不生气是因为她觉得那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他还是自己一个人的。
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自大的呢?
像是从前,只觉得自己能过得好就好。可是如今,她只要一想到如果有天两人恩爱不在,她就觉得那样的日子没什么乐趣了,生与死又有何妨?
这种想法,好可怕!
“阿颖,阿颖,你怎么了!”玉钏扶着长孙颖转圈,本来是为了开解她,可是长孙颖越走眉头就越簇到了一起,忽然就捂着肚子不动了,她一下子就被吓到了,赶紧扶住女儿叫唤了起来。
“不知道,肚子好疼。”长孙颖捂着肚子站在原地,觉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在死命的折腾。
“快叫御医,快叫御医!”玉钏扶着长孙颖的大叫惊动了在不远处守着的人,专门在这里照顾长孙颖的奶妈经验很丰富的宣了御医之后,又赶紧派人去请李治。
“别。”长孙颖直冒着冷汗,却还是抓住了奶妈的手,然后咬牙坚持的说道,“我不要紧,殿下有正事要忙,别打扰他。”
“可是殿下吩咐过,有事情一定要告诉他啊。”听着长孙颖这吩咐,奶妈却是十分犹豫。
“不许去!”长孙颖厉声说道,嘴唇都有些发白,“要不然我就不见御医了。”
“好好,”奶妈见她犯起倔来,御医跟李治只能宣其中之一,于是只能同意,一边赶紧扶着她躺下,一边则是飞快的去找大夫。
到这个月份了,偶尔疼疼也是正常,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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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颖醒来的时候,就看着李治在她床边坐着看东西,眉头皱的老紧,一副不怎么愉快的样子。
“怎么了,又有谁惹你不高兴了?”长孙颖一见着他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来,伸手想要将他眉间的轻愁抹平。
李治被她惊动,转过头来看着她,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并没有笑。
“怎么不叫我?”李治抓着她的手,指腹在她的手心磨了磨,然后问她,“不是说过了,叫你有什么事都命人去通知我嘛,今儿下午疼怎么都不说一声。”
“我这月份,动不动疼是正常的,哪儿能每次都叫你。太医来了,开了药,喝了睡上一觉,不就什么都好了。”长孙颖抽了抽,没有将手抽出来,只能任他那么握着,然后风淡云轻的说道,“你还有正事,我帮不上忙,再给你添乱,让别人知道又该说我不懂事了。”
“有谁给你气受了?”李治听着她这话话中有话,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瞧你说的,有谁能给我气受。”长孙颖撇撇嘴,努力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笑着说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我一个孕妇都爱疑神疑鬼。我真的是不想打扰你。”
李治看了她半天,确定没有问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