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用力握紧剑柄,防备地盯着宗政初阳,冷声道:“你别过来!”
说是冷声,还不如说是颤声,毕竟,谁都能听出她声音里的害怕和颤抖。
宗政初阳站在床边,高大的身形挡去所有投向她的烛光,背光的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他盯着琉璃一张故作镇定的俏脸,沉声问:“刚才为什么没有对我出手?”
这个问题有这么重要么?
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太多的敌意,琉璃总算松开紧握腰间佩剑的手,吁了一口气:“你受伤了,被控制了嘛,神智根本就不清晰,对我出手也不是故意的,万一我出手太重伤了你怎么办?”
她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人命对她来说很神圣,不管是谁的命都一样,伤人,绝不是她愿意做的事。更何况他还是她名义上的夫,弑夫这样的罪名,她可担当不起。
宗政初阳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她那双明亮清透的眼眸,仿佛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
一个人在快要死亡的时候,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可以反映出自己最本能最真实的想法,这个与他只有名没有份的女人,是真的不忍心伤害他。
“如果今天对你出手的是南宫冥夜或者是凌霄,你会不会也一样?”他淡言问道。
她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
会不会一样,只有试过才知道,说实话现在再来一次,说不定她就会对他出手了。她没有那么伟大可以做到被别人伤害甚至会让她丢掉性命的时候,还能处处以别人为先。
她胆子很小,怕死得很。
“你没必要因为我对你手下留情而感动,我那时大概只是被你掐得大脑糊涂了,再来一次,说不定我会一剑刺死你。”她丢过去一记不带感**彩的目光,撑起身子往床边爬去。
宗政初阳并没有阻止她,他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看着正在整理衣裳的她:“不管怎么,今夜的事你最好把它忘了,若是让我发现你到处乱说,我会考虑要不要杀了你灭口。”
“啪”的一声,在茶几上残余的被他随手捻起的被子,在他掌中化作碎片。
“你……你想吓唬我么?”别以为这样她就会害怕,她胆子才没那么小!
“是。”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话语里听不出丝毫玩笑的成分,“你可以试试。”
“呃……我、我不是个多嘴的长舌妇,真、真的!”呜呜,她胆子是不小,但是是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啦,例如是在面对比她更弱的对手时……不管怎样,绝对不会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宗政初阳对她的话似乎还算满意,他往后靠在长椅上,“找我做什么?”
经他一问,琉璃才想起来今夜来竹苑的目的,她敛了敛神,在茶几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他:“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件事情,当然,我会付出适当的报酬。”
“先说来听听。”
琉璃瞟了他一眼,见他脸容淡若,虽然额前还残余了几根凌乱的发丝,却已经没有刚才的狂乱和森寒,她抿了抿唇,才道:“我想知道凌云将军当年真正的死因。”
宗政初阳淡淡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你和凌霄的感情已经深厚到这种地步了?”
她小脸一怔,随即额角挂了黑:“我想知道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为了他,你何须找我?”
“是不是他也曾找过你?”可凌霄至今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他付不起宗政初阳想要的代价,还是宗政初阳给不了他答案?在她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些,而这画扇楼,看来也没有传闻的那么神奇嘛。
宗政初阳没有忽略她眼底的怀疑,“若是不相信画扇楼的实力,公主大可立即离开,或者,我送你去别的苑。”
“我错了还不行?”这男人那双眼究竟是什么结构,要不要那么厉害?她翻了翻白眼,撇嘴道:“我既然来找你,自然是相信你可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报酬就好。”
宗政初阳思索了半晌,忽然盯着她的眼眸,沉声道:“这事若换了别人,我所要的报酬一定相当昂贵,但若是公主,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什么要求?”这个腹黑男,她一点都不觉得他需要的报酬会很简单。
“事情查明后,我希望公主可以随我去一趟星辰国。”
果然没安什么好心!琉璃脸色沉了沉,丝丝疑惑:“去星辰国做什么?”
宗政初阳收回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望向不知名的角落里,眸底的黯淡一闪即逝。“你只需要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可我总要知道跟你去星辰国要做什么?”什么都不清楚就贸然答应,万一他是要把她卖到妓院里当青楼姑娘或是把她送给别人任人宰割,那她可怎么办好?
“无可奉告。”他别过脸,不再看她,“我只有这个要求,你若不答应,那便请回吧。”
她心底疯狂纠结着。她曾答应过凌霄会帮他查出当年他爹战死的真相,虽然他坚决不答应让她去插足这事,可自己怎么说也算欠了他一个人情,答应人家的事就该尽量去做到!只是,她不了解宗政初阳这个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害她……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答应跟你去,你可以保证我的安全么?”只要能安全回来,去一趟倒也没什么,不过,前提是她得要先练好冷清教的剑法,让自己首先强大起来。
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