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说他安彦雄拿不出来。 他的家底远远不是这个数字,黔西南作为西南中心城市,又是积蓄一千三四百年的家族。家底之雄厚,比起八大家也不遑多让。
但这平白拿出来丢给了一个如此贪婪的汉狗,还是抢了他女人的汉狗,这让安彦雄情何以堪,羞愤无比。
竭力平抑住心绪,安彦雄终究不得不承认。
这一次,他必须得忍。
奢家、安家一千余年的野望,百年的仇恨隐忍,不能毁在苏默这么一个小毛孩子身上!
制怒!
安彦雄这般想着,不就是八十万两嘛?虽说对于安彦雄而言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但回头收拾了那个贱人,整个水西的资源都掌握在手上,还怕什么?
再说了,苏默这丫的,只要在水西,七天之后,只要过了七天,他便能将苏默给扒皮抽筋了!
瞬息之间,安彦雄各种念头涌动,最后挤出一丝笑容:“欧兄且等等!”
说罢,安彦雄便跑去了账房,从隐秘安格里头翻出了一个大箱子,又是三个套棺取出,最后,才在一个不够巴掌大一些的行子里取出一叠印制jing美,手感极好的飞票出来。
“一共八十二张……”安彦雄带着欧斯楚进了内书房,低声说着:“一共八十二万两汇通钱庄的飞票,您点点。”
欧斯楚眯着眼睛,根本没问那零头是什么。
这一次,他也十分惊异苏默竟是如此地配合。他奉了三司那群大老爷的差遣,一路天高水远地跑到水西来,为的就是找苏默,一起发财。
当然,明面上大家肯定不会这么说的。
但苏默作为朝廷特使,空降到贵州来,三司里头已经有很多人不服气了。
按照三司那群人的说法,这水西一帮子土司,那是贵州这贫瘠的土壤里好不容才长出来的肥肉啊。凭什么你这空降兵要一口吞掉,怎么说,也要分润一点过来。
故而,欧斯楚便得了大佬们的指示随便报了个由头便跑到了水西来。
只是,刚来那会,欧斯楚只不过和苏默匆匆说了几句,连一次深入交谈的机会都没有。苏默就跑到了九龙山看风景去了。
好不容易苏默又回来了,欧斯楚还没想好怎么和苏默一起合作宰土司呢。
苏默却主动接触了欧斯楚,十分配合地商量好了分润。目的,便是一起和欧斯楚欺上瞒下。欺上,便是让欧斯楚回禀三司,这一次就从这快肥肉里榨出来了区区二十万两银子。而苏默呢,和三司很够意思,对半分。三司拿去五成十万两,苏默拿走十万两。
基本上,也不算少了。
贵州这地方穷,土司也不是那么容易榨油水的,要看机会。
故而,在苏默打量好了以后,十万两也差不多够糊弄那群自以为是的士大夫了。
至于欧斯楚有没有赚头,那也不必担心。
一来,安彦雄很是识趣地多拿出了两张一万两的飞票。至于那给贵州三司的十万两欧斯楚要拿多少,苏默就不去管了。
总之,欧斯楚眼下非常开心。
大大地开心,如此狠狠地敲诈油水,欧斯楚自从来了贵州这穷乡僻壤,那可是第一回碰见啊。
如此一想,他也不由对苏默好感大大地增加。
收好了飞票,欧斯楚也没见外,在安彦雄府上大吃大喝了一顿,还很是大方地收下了安彦雄送来的一个身材火辣韵味fēng_liú的夷女。
到了第二i,这才将余下的七十张飞票给了苏默,见到苏默的时候。
欧斯楚夸张地大笑了起来:“苏默小友,这一次,可真是托了你的好福气啊!”
苏默对欧斯楚,微言倨傲,热情地迎接了下来:“欧老哥这么说,折杀我啦。这一次还不是多亏欧老哥出马,不然,那安彦雄怎会如此轻易低头,这一次,可着实是要多谢欧老哥了!”
“不妨事,不妨事!”欧斯楚得了大便宜,心情也是十分愉快,见苏默如此举止得体,只觉得浑身就没这么爽利过。
苏默又是客套了几句,有心想要多嘴提点一下欧斯楚。
只是这话在脑子里头过了好几次,终究是没有说出来。这年头的钱庄远不是后世银行那般,金融发达,一个支票就能当现金用。
这飞票拒也有一定可信度,但能可信多少,完全依着那钱庄的信誉。而敲,汇通钱庄据说和安彦雄有着不少牵扯,无论是苏默还是欧斯楚都得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到了手中才能相信。
而这提款的功夫里,多少事就耽误了下来。
苏默去劝,指不定欧斯楚还以为苏默盯上了这笔款子。平白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苏默没得心思去费那劲。
而且,怎么将这飞票里头的钱弄出来苏默都没把握呢。
面对这欧斯楚,苏默唯有默哀了。
“克容,过来一下!”送走了欧斯楚,苏默喊来了苏克容:“安夫人那个小侍女,和你还有没有联系?”
苏克容面se一红,支支吾吾起来:“公子……这……这……”
苏默笑了笑,明白了苏克容的窘迫:“还害羞呢,这夷女多情,我汉家儿郎优秀。我难道还能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说罢,还有没有联系!”
苏克容这才顺了顺气,嘿嘿一畜,道:“联系是有,只不过就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让谁瞧见,而且……而……”
“得,没人知道更好!”苏默打住:“至于其他私事我可不管,你看好了是不是清白姑娘别负了人家心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