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香楼用过膳,元康又带着伊人和清儿逛了一会儿,伊人便觉得体力不支,大家便一齐回府了。
回府后,伊人躺在床上小憩,听到轻微的响动,和说话的声音,便被吵醒,看到子晏坐在椅子上,香茗正在为子晏侦察。
伊人也不避嫌,自顾自的揭开被子,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也不冷,只穿着一身雪白的里衣便下了床,坐到子晏身边,平静的问道,“人怎么样?”
子晏品了一小口茶,摇头叹息道,“本来已经年迈,风寒拖的时间又久,怕是不行了……”
这个结果像是在伊人的意料之中一般,伊人并未有多大的反应,接过香茗给自己倒的热茶,问道,“穆雪呢?”
香茗也是自幼没有了双亲,故而对穆雪的处境很是同情,低着头沉重的说道,“回小姐,和她爷爷一并接进府里来了。”
“恩。”伊人颔首,便不再言语,安静的捧着茶杯喝起茶来。
然而,站在一边的香茗却突然支支吾吾的,“……小姐……”
伊人看出香茗是有什么想说的话,便放下茶杯,出声说道,“有何要说的便说。”
香茗有些担心的看了眼伊人,低声说道,“回来的路上,城里的百姓已经传开了,说城里来了一位小姐带着金色遮面,身段窈窕,仅是那气质便美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心底善良,在天香楼做了一桩善事。”
伊人似乎并未想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会这般被人注意,说起来也是她忽略了自己的长相,虽说是遮了面,但还是叫人忍不住去注意。
这个问题确实比较棘手,伊人想了一会儿,沉吟问道,“还不知道我是在儒林哥哥府里呢吧?”
香茗回想了回来路上听到百姓的议论,似乎并没有提及伊人来自何处,才回答,“看样子是还不知道……”
伊人松了口气,点头说道,“那便好,最近我也不出门了。”
然此时,任伊人怎么想也不会想到,真正的麻烦并不是百姓口中的议论,而是在天香楼自始自终都没有露面的大厦皇帝,李谅祚!
李谅祚背对着跪在地上的侍卫,半闭着眼睛,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问道,“打听到了吗?”
侍卫垂首应道,“回陛下,此女最终回了兵部侍郎万儒林的府邸。”
李琼诈眼睛陡然睁开,明显有些吃惊,不解的问道,“哦?听闻万儒林与妻子伉俪情深,府中连一个妾室都不曾纳过,怎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奇妙的女子?”
侍卫自始至终保持着固定的姿势,跪在地上对李谅祚回道,“属下向万府的下人打听过,此女是昨日到我大厦国的,是万侍郎回途时带回来的堂妹。因身体不适,暂时接到万府调养。”
李谅祚继续闭上眼睛,意味深长的说道,“哦?那这就有意思了……”
第二日,退朝之后,万儒林刚走出来,李谅祚的内官便急匆匆的拦住万儒林,说道,“万侍郎,陛下口谕,宣你去议事厅。”
万儒林没有一丝犹豫,礼貌的对公公作揖说道,“好,周公公带路。”
随着公公一起到了议事厅大门口,周公公示意侍卫打开大门,对万儒林说道,“万侍郎,陛下在里面等你。”
大门打开后,万儒林便迈步走了进去,看到李谅祚正坐在书桌后面思考什么事情,便走上前去,跪地请安,“陛下。”
李谅祚若有所思的看向跪在地上的万儒林,不紧不慢的说道,“万侍郎免礼……听闻万侍郎现有一堂妹正在府中?”
万儒林才刚刚站起来,听到李谅祚这般问,心中大惊。
他不知道为何伊人的消息会传到李谅祚的耳朵里,也不知道李谅祚此时提起伊人是何原因,只好强壮镇定,回道,“是,陛下。”
李谅祚随手拿起一本儿奏章,漫不经心的翻阅起来,“你这番出使宋国,耽误了好些时日,不知这个堂妹可和你此次耽误的时日有什么关系?”
闻此,以为李谅祚是因为返夏延误要问自己的罪,万儒林的心里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连忙跪在地上请罪,“臣有罪,甘愿受罚。”
李谅祚冷声说道,“先回答朕的问题。”
伊人与赵顼的关系着实不便告知李谅祚,万儒林只好当即编了个谎,“回陛下,臣的堂妹确实是宋人,此次出使宋国,臣顺便去拜访叔叔,得知叔叔因为生意上的事,与别人结了怨,竟累的堂妹受了牵连,重伤……叔叔无奈,只得请臣将堂妹带离大宋,到我大厦暂避。”
此事听起来似乎也说的过去,万儒林的父亲,哥哥也经商,那他的叔叔经商也不奇怪,李谅祚这才释然,“哦……是这样……”
见李谅祚不再提伊人,万儒林继续认罪试图将此事的重心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臣确实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回来,臣认罪。”
然李谅祚却没有一丁点要治罪的意思,突兀的问道,“先别急着认罪……你可是要回府?”
万儒林刚刚放下的心被李谅祚这突然的问话给提了起来,“是,陛下。”
李谅祚狡黠一笑,看着万儒林意有所指的说道,“朕昨日在天香楼偶遇你妹妹,即便是带着厚重的遮面,还是惊为天人……朕能否到你府中见见爱卿这位妹妹?”
终归是来了,面对自家的皇帝,万儒林即便是不愿,却也不能像对赵顼那般直截了当的拒绝,只得为难的说道,“陛下……妹妹区区小女子,若是冲撞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