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旁边已经站了很久的赵天泗看周漾一只不说话,头皮一阵阵发麻,自从上星期五周漾接了雷凌的一个电话后,人就不太正常,话少了,还经常发呆,整日里一张苦瓜脸,让人无端端的害怕。
他总认为智商比正常人高上那么一点点,上一次在医院他已经分析了一些给周漾听,这一次他斗胆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
“周漾啊,苏三怀孕意外流产那一次,你故意让她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并不是你自己所说的避免孩子成为仇恨的牺牲品,而是你早已经知道你们不可能有孩子,你早知道你们其实是兄妹是不是。”
看周漾还是不说话,赵天泗着急起來,抓着他的衣领低声问:“是不是你倒是说句话啊。”
某人终于冷冷开口:“赵天泗,你要是不想喂藏獒,就松手。”
赵天泗木然松开手,后退了一步,额头上居然有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像是失去了支撑,摇摇欲坠抓住周漾的臂膀,竖起耳朵听见楼上传來邓丽君的声音,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周漾,我赵天泗从來沒有求过你什么,今天我很认真求你,放过苏三好不好。”
周漾扬眉看他:“什么叫放过。”
赵天泗突然就生气了,他抓着周漾的衣领把他逼到南郊老宅的监控拍不到的地方,本來还想压低声音,可是看见某人一脸得意忘形的笑,赵天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一拳打在周漾脸上。
周漾倒在墙上,苦笑着看着面前这个愤怒的男人:“你使劲打我,最好把我打醒,告诉我那都只是一个梦。她不是,她不是……”
他蒙住脸,好似无法面对这个事实,一拳又一拳重重打在墙上:“我每分每秒都在告诉自己,她不是,她不是……”
楼上的音乐戛然而止,赵天泗甩了甩拳头,转身走了。
吴曌买了很多东西,苏三兴趣缺缺,给小爱挑了两套夏装,在吴曌的怂恿下,给洋介买了两件衬衣。
看出來她心不在焉,喝咖啡的间隙吴曌问:“是不是还在想你爸爸的事情。”
苏三点点头:“吴曌姐姐你觉得有可能吗。老林子那一场大火,我爸明明……”
吴曌看苏三一直不承认和周文籍是父女,就打趣:“你别整天爸爸爸爸的,你爸爸还在南郊老宅陪你妈妈呢。”
苏三呸了一口:“我爸爸是苏天明……”
“哎哟,小祖宗,这话可不要被周家的人听见。”
苏三淡淡地说呢:“怕什么,刘妈的事情我还沒有跟他们算账呢。”
说到这事吴曌來了精神,听说刘妈一直昏迷,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來。
“你说到底是谁想要害死刘妈啊,老人家也是可怜,在周家任劳任怨一辈子,临老了却是这样凄惨。”
苏三恨恨道:“还能有谁,不就是周家父子。刘妈一定是知道了关于我爸爸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会让周家颜面尽失,所以他们迫不及待要出手。都怪我,要不是我逼着刘妈说出秘密,他们怎么会对她下手。”
吴曌最怕的就是她自责,于是说:“不关你的事,洋介不是找了最好的医生医治刘妈吗,一定会沒事的。”
苏三神色凄惶:“吴曌姐姐你知道吗,我都不敢去医院看望刘妈。中山大叔说她就算保住命,也会成为植物人。哎,苏家始终不是从前了……”
吴曌想了想,摇摇头,她想的是另一件事:“三三,我们家老赵说,周漾这几天特别不正常。好像是自从一个电话开始,人变得特别沉默。老赵说……说……”
苏三木然问:“说什么。”
“说很多年前宫本家和苏家就有联姻的打算,据说你爸爸生前曾立下遗嘱,要把你嫁给洋介。”
苏三不说话,她沒有办法告诉吴曌,自己一开始是想利用洋介报复周漾,现在是想利用洋介保护周漾。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兜兜转转之后,她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是这样的。
“你爱洋介吗。”
苏三回过神來:“啊,你说什么。”
“你爱洋介吗。”
她愣了愣,弱弱地回答:“总有一天会爱上的,我总不能孤独终老吧。要是那样……”
沒说出來的话是,我要好好的,我要是孤独终老我要是不好,有一个人会心疼。
就像他要是不好,我也会心疼一样。
吴曌笑起來,指了指苏三背后:“你等的人來了。”
苏三回过头去,笑容僵在脸上,连咖啡杯倒了都未曾发觉。
洋介把这一切全捕捉在眼里,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走过來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中山大叔做了日本料理,我们回去吧。”
吴曌自然不愿意做电灯泡,客气一番之后拎着东西离去。
苏三在洋介的搀扶下上车,他眼尖看见了袋子里的衬衣,不确定问:“这是。”
她打起精神,笑着:“给你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要是不喜欢……”
他脱口而出:“喜欢,好看。”
她噗嗤笑起來,撅起嘴:“你都沒看。”
他弯腰过來帮她系安全带,她近距离闻见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味道居然跟周漾有些相似。怪不得这几晚她都好眠,原來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好笑。
也许女人就是这么肤浅,很容易认定一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