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醉卿脸色冷岑,“本督不是说过,让你们好好的去说吗?谁让你们动手了——”
现在东厂比不得以前,若是还做这种自绝死路的事,东厂在大夏国横行不了几天。
老百姓才是真正的洪水猛兽,一旦凶狠起来,区区官府怎么招架得住?
侍卫被施醉卿的怒气震到,垂下了头,“叶朝公子已将那厂卫处置了,也按照督主原先的吩咐给了死者家属一定的赔偿,刚开始还好好的,他们也收了银子,答应此事就此作罢,但今日,却突然率众来到千岁府,不肯罢休,属下怀疑,是有人暗中挑拨……”
这还用说。
施醉卿心中冷笑,她这才回到大都呢,温离颜就开始不甘示弱给她找闹心的了。
古代社会的老百姓,早已习惯了在统治者的压迫下弓着背苟且过日子,不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是绝对不敢和官府作对的,叶朝既然已将事情处理掉,他们就没有来闹的理由,如今却不依不饶的,若说没有人刻意煽动,那才真是有蹊跷了。
施醉卿暗忖着,古代最重鬼神之说,以前大夏国没有祭司,官府就是天,可如今大夏国有了温离颜,而且温离颜在民间无孔不入,地位不可撼动,她是老百姓的信仰、是老百姓的救赎,只要她有意无意的挑拨几句,老百姓就跟打了鸡血似得不要命,如今闹到千岁府来,没有个结果,这些老百姓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施醉卿起身披了衣裳,“我出去看看。”
寂璟敖点了点头,这些事,施醉卿处理起来毫不费力,他也无须去掺合。
千岁府外群情高涨,百姓手拿着锄头铁铲,拖家带口的在外叫嚣着,厂卫将千岁府围了个里三层外三风的,那手中的大刀凛冽而冰冷,百姓虽然叫嚣得厉害,但其实也是不敢和厂卫硬碰硬的。
大门缓缓的打开,厂卫纷纷退至两旁,“千岁爷来了,都让开。”
施醉卿一袭紫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百姓的叫嚣声逐渐弱下来,他们面面相觊,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东厂厂卫的凶神恶煞在民间早已流传甚广,百姓前来闹的时候,其实心中就有些打鼓,可没想到东厂厂卫只顾着守着千岁府,根本没对他们拔刀,大开杀戒,所以才让他们胆子越发大了,在千岁府门前喊打喊杀的,没想到这一喊,竟然还把这大名鼎鼎的九千岁都给喊出来了。
施醉卿位高权重,寻常人也只有在她的肩舆从官道上行过的时候,隐隐约约的瞧上一眼,而且有帷幔遮着,也不过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要说施醉卿的真面目,这里人,大约都是没有见过的。
没想到,大夏国九千岁,会是如此年轻和貌美的一个男子,百姓俱是愣了愣。
一旁厂卫见百姓发愣不曾行礼,按照往日里的规矩,准备狐假虎威的来喊一声震慑震慑这些刁民,哪知道施醉卿却拦住了他。
施醉卿微微一笑,对着厂卫道:“咱们都是文明人,舞刀弄枪的不好,把刀剑都给本督放下。”
厂卫得了施醉卿的吩咐,半点犹豫也没有,将刀剑纷纷放下,那些重兵器落在地上,哐当哐当的凛冽响声也足够慑人,百姓心中不由得升起几丝恐惧来。
施醉卿在民间的传闻一向是专横跋扈,此刻对他们如此客气,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原先本来斗志昂扬的士气突然间便被施醉卿无声无息的瓦解了。
施醉卿抬着眼,眸光轻含着笑意,“本督已经让人放下武器了,怎么?各位谈事之时,都喜欢拿着武器威胁对方么?”
那站在前方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壮着胆子道:“你这阉人,定是想唬我们放下武器后,让厂卫将全部拿下,一网打尽,咱们才不上这当。”
“就是就是……”,百姓低声的附和起来。
施醉卿好脾气,那笑容还是挂着,对几百厂卫道:“围在这儿做什么,都给本督回东厂去。”
厂卫们动作划一,很快消失在千岁府门前,只留下千岁府的几个侍卫守着大门,大门前一下便空落下来,风吹得冷飕飕的,让那些个站着的老百姓感觉到寒气在全身流窜着。
叶朝也问询赶来了千岁府,“我东厂一退再退,各位可不要得寸进尺了,和官府作对,向来不是明智之举,何须为了一时之冲动,连累了全家上下。”
适当的让步能让人松懈,但一味的退步只会助长对方嚣张的气焰,这个道理,施醉卿还是懂,所以她并未阻止叶朝,只是负手站着,面带笑意,整个一只笑面狐狸。
站在最前的两个带头人互看一眼,说到底,是不敢个东厂硬碰硬的,遂而便犹犹豫豫的放下了手中的锄头,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将手中的武器丢在一旁。
施醉卿满意一笑,“让大家站着也是我千岁府失礼,来人,给本督抬凳子来,再备些瓜壳果仁,别怠慢了各位才是。”
这下,连千岁府的侍卫也是愣了,就没见过施醉卿这么好脾气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要是往常,定是直接让厂卫将这些刁民全给砍了,哪里还能容忍他们蹬鼻子上脸的。
“愣着做什么?快去。”
“……督主,他们是来闹事的……”,诺儿还真以为施醉卿是睡的糊涂了,施醉卿勾唇一笑,阴阴冷冷的,看了诺儿一眼,道:“知道本督这叫什么吗?”
诺儿茫然地摇头。
“以静制动。”,施醉卿道:“他们叫嚣得越厉害,本督就越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