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二厘银子。一百零七石稻谷,那就是八两七钱多银子和工业券,算算怎么都是划算的。
吴永海很是果决的一拍大腿,“好!卖了!”
那粮行的伙计依旧是满脸笑容的将吴永海领到了账房桌子前,交给了那里正在忙不迭的数着银元和一张张工业券的账房先生。
“先生。结账。”
吴永海和两个儿子将售粮的收据和等级鉴定结果等几张文书递了过去,那先生低头看了看,又抬起头向吴永海询问了一句,“卖了多少粮食?”
“先生,我家卖了一百零七石。”
“好。照着上头的规定,一半给付现银。一半给付工业券,您家的粮食应该给付您八两七钱七分四厘银子和工业券。”
那账房先生手脚麻利的在算盘上拨弄了一番,便报出了应该付给吴家的粮款。这个数字,在方才的路上吴永海已经和大儿子核对了两遍,丝毫不差。
账房先生数出了四枚银元,正当要数铜钱的时候。吴永海一把按住了先生的手。
“先生,能不能商量一下?”
账房先生警觉的看了吴永海一眼,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脸上略带着几分狡猾的农民,虽说看上去不是什么能够和憨厚朴实等词汇挂钩的样子,但也不算是歹人。
“什么事情?”
账房先生不动声色的将被吴永海按住的双手抽了出来,悄悄的伸到桌子底下,那下面藏着一根报警用的绳子。与隔壁棚子里悬挂的那个大铜铃相连接,一旦有事情,拉动这根绳子,转眼之间就有几条大汉扑来,将企图肇事者按到在地。
“银元我们收了,这通宝就算了吧?能不能都给工业券,马上家里要有些事情,给老大讨亲需要这些东西。”
账房先生心中悄悄的擦了一把冷汗,该死!好险!差点就把这爷三个当成企图打劫粮行的歹人了!
心里骂着,手里的活计丝毫没有停下。将手中的木杆蘸水隳水,开始在账本上抄录下吴永海一家的售粮收据上的号码,以备日后稽查,
蘸水笔最初是采用木质的柄。铜质的活动笔头,可以更换,虽然说因为没有笔囊无法保存墨水,只能通过笔尖的凸凹小片内保存上一两滴墨水,写几个字就得蘸点墨水。常常出现写到某个笔画比较多的字时候半个字也要往瓶里蘸点墨水,接着再继续写。但是同毛笔相比较对于书写环境、条件的要求没有那么高,而且写出的笔画有粗有细、有浓有淡,既流畅,又有毛笔的笔锋,看起来别有韵味。
吴家老大也是使用这种蘸水笔的老手,看了一眼先生在账簿上写的几行字,“兹有七海村吴永海售粮一百零七石,粮款八两七钱七分四厘。本人提出收取四元银元,余额完全以工业券支付。”不由得赞叹一声,“先生好字!”
“嗨!说什么好字,这笔写的是快了,而且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用。但是就是写不多少便要换一次笔尖!”
“就是!但是,我学堂的先生也说,自来甘蔗没有两头甜的!”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几句,那账房先生将面额一千文和五百文、一百文不等的一把工业券数给了吴家父子。
手里攥着一把折算面值将近五两的工业券,父子三人兴冲冲的走出了粮行。
没有走出三十余步,身后忽然听有人在呼唤。
“老兄,请留步!老兄请留步!”
吴永海停住脚步循声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快步走来一人,头戴牛尾巾,身穿一件细布直裰,腰间系着袋子,肩膀上搭着一个钱搭子。青白色的面皮,一双细眉,两只狐眼。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与这个人打过交道。
“是,咱们以前没有打过交道,但是现在不就开始打交道了?”
来人笑嘻嘻的同吴永海攀谈起来。
却原来目的只是为了吴永海手中的那一把工业券。
“老兄,我知道你刚刚卖了粮食,打算用这个去买些东西给孩子提亲用。这样,我恰好有朋友托我替他收兑一些工业券。官家的给价是一百文的工业券可以当做一百一十文抵价,这样,我也不能欺负你这老实人。我的朋友给我的价钱是一百文工业券可以出一百二十文的价钱,我给你一百一十五文的价钱收了如何?”
来的人从事的行业,后世统一称为黄牛党,不过各地也有符合各地习惯的特有称谓,比如是上海的打桩模子。他们从事的无非是收购各种有价证券。之后便转手加价更加需要的人,从中获取利润。
“一百一十五文?不是一百二十文吗?”吴永海对于钱的问题一向敏感。更不要说一百文的工业券兑换时出现了五文钱的价差这么严重的问题。
“诶!老兄,你这就不够江湖了!这大热天的,我在这粮行这里,人马喧嚣的,上面大太阳晒着。脚底下热气蒸着,我一百文里赚五文钱也不算多啊!”
“一百四十蚊!少一文也不卖!”
“嘿!老兄,你也看看,这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吗?”那黄牛党见吴永海开口还价,而且出的价钱比他后面老板给他的价钱相差无几,不由得有点恼羞成怒。出口正要威胁几句,不料想身后两只大手猛的一用力,将他便按到在地上。
来的是在粮行附近所在负责巡视,防备有人打粮款主意的巡检。不料想,几天下来,敢于打粮款主意的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