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冯娟看了看一脸郁闷的裴邵钧,忽然提高声音:“罗院长,你不说。我也可以打听。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你明白吗?”
“嗯,明白,明白。”院长出了一头冷汗,收到暗示的裴邵钧立刻皱起眉头低叫:“你们这儿的仪器是不是有问题?我怎么觉得头晕呢。”
“呵呵,那些都是正规的进口仪器,裴先生,您别……”院长在心里咬牙:别在这儿讹人了。
他气愤得在肚子里骂了半天三字经,终于在脸上堆出完美的笑容:“冯女士,既然裴先生感觉不适,就在我们院里多休息段日子。我们新开的干部病房很舒适,一应俱全。”
冯娟冷冷得抬起眼,知道从他那里得不到什么消息,搀着装模作样的裴邵钧,慢慢走出休息室。上车后,她的脸色立刻沉下来:“钧子。确实很不对劲。我得问问翟秘书。”
……
防疫局的车辆在两小时后赶到了研究生院。他们带来两个不幸的消息:1、华教授的确得了禽流感,且病毒有新的变异趋势。2、教授养的鸽子,也同样携带病毒。
因为目前,禽流感只通过家禽传播,所以,没有接触过鸽子的老师,都在血液化验结果出来后,陆续回家。而邹宛曾在华教授的竭力游说下,用手碰过鸽子。
“什么啊,不是说禽流感是通过呼吸道传播的吗?只摸了两三下,就要把我们隔离起来,也太大惊小怪了吧。”傅珍看着邹宛,气得直撇嘴:“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以前从来不和华教授打交道。难得帮他查了点档案,就摊上这事儿。我老公又不在北京,家里可怎么办?”
她焦躁得原地走了两步,忽然双眼闪亮得抓住邹宛的手:“邹老师,你是裴家的准媳妇。你试着找一下领导,让他把我们放出去吧。真不放心,就把我们安排在病房里。也比待这强吧。这地方,到了晚上得多瘆人啊。”
这倒是实话。8号楼是学院新建的外教宿舍,还未开放,周围的环境设施也没全部完工。虽然里面的住宿条件不错,但从窗户边向外眺望,看到的都是半拉工地,人影全无。
邹宛无奈得摇摇头。低声回答:“傅老师,你别担心。一次隔离那么多人,不是小事,相信他们一定会安排好。你就安心在这儿等着,最多隔离两周……”
话还没说完,傅珍已经气呼呼得跳起来:“怎么就要隔离两周?我又不像你,我有老人、小孩要照顾。离开半月,还不乱套了?嘿,我说,你是不是和裴邵钧闹翻了,怎么你被隔离,他都不过来看呢?”
邹宛自嘲得笑了笑:“又不是什么好事,非拉他来干嘛?”
“哦,我明白了。裴公子的命精贵,当然不会到危险的地方来了。你如果没得病倒还好,如果真得了。他们肯定忙着撇清。到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傅老师,您未免想得太远了吧。”有人冷冷得插话:“谁有病,还不知道呢。”
“许立平,你什么意思?!”傅珍彻底被惹毛了,冲上去就要和他争吵。旁边的防疫人员连忙拉开,一位四十上下医生把许立平叫到一边:“许先生,您的血液已经查过,没有携带病毒。而且也有人证明,您并没有碰触过鸽子。您已经可以离开了。”
“我只是没有在那天碰过鸽子而已。”许立平淡淡笑了笑:“我和华老同在数学系,平时关系就很好。我经常去看那些鸽子,摸的次数恐怕比这儿的人加起来还多。再说,流感病毒在不断变异,也许,已经变成人传人呢。”
“这可不能瞎说。”医生的脸顿变。他向旁边看了看,低声道:“许先生,我是受了丁司长所托,要把您接出来。司长很担心您,希望您能尽快回家。”
“让我回家,不是为了我的安全吧。”许立平轻蔑得笑了笑:“请你回去转告我妈,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如果,因此病死了,那也是我命中注定。”
他望着近处神色凄迷的邹宛,慢慢攥紧手心:如果这回真死了,就算是偿还那多活的六年吧。
没有你的六年。
如同产生感应般,邹宛忽然回头,然后直视着他清冷如月的眼眸。许立平只觉得心旌动荡,忍不住就上前,想伸臂把她搂在怀里。邹宛一惊,下意识向旁边躲了躲,然后不安得看着他。
许立平勾了下嘴角,牵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铃铃铃……”手机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邹宛看着那熟悉的号码,等了许久,才接起来:“喂?”
“小宛,你怎么样?别怕,我已经让老爷子的秘书长去了解情况了。最多两小时,就接你出来。丫头,你别怕啊。”裴邵钧焦急得说道。
虽然事先想了很多,但在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邹宛还是忍不住委屈得哭了出来:“邵钧,我想看看你……我怕以后看不到……”
“胡说八道什么!怎么会看不到?!”裴邵钧怒吼一声,继而无奈又怜惜得低下声音:“媳妇儿,别瞎想,一定没事的。你找个僻静的地方,我还有话对你说。”
邹宛四下望了望,走到楼梯口,裴邵钧低沉得说:“小宛,把免提打开。”呆来他血。
邹宛愣了下,打开了免提,在几声缓慢的呼吸后,她听到了裴邵钧萦绕耳边的响亮声音:“宝贝,我不会让你出事儿的!我爱你!!”
……
半小时后,裴宅书房。
“为什么不能接她出来?您原来不是说,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