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说话立刻不利索了,二公子性情好,心思也容易猜,这些日子待刘姑娘是什么心思,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不可能不清楚,但再清楚也不敢声张什么,哪敢多嘴。
刘姑娘上一回病了,日日遣自己去葳蕤居问两遍,简直比对二小姐还上心,最让他们底下人忧心的是,二公子自从十五灯节回来后,就一直情绪不太对,忽悲忽喜,自言自语,只有寄言面色如常的继续伺候,更有甚者,用着膳都能发起愣来,忽而一笑,诡异非常。
今日倒是伏笔在案坐了一日,原本终于都放心了,以为二公子又想以前那般勤奋于学习了,谁知等自己过去添茶的时候才发现,二公子坐了一天竟是在画一幅画,画中人像极了刘姑娘七八分。
这是中了刘姑娘的魔怔了?
官氏听不见回答,再看长青面色不对,额头竟然渗出了汗,神色也十分恍惚,心中已经凉了下去。
莫非水苒和女儿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没出息的儿子!
想着,将手里的杯子狠狠的掷了下去,哗啦一声清脆的声音,杯子的碎片连同里面的水一同四溅。
“我问你话呢!”官氏忽然厉声喝道。
长青打了一个冷战,再撑不住的就跪了下去。
“二太太,小的,小的还正想着什么时候和二太太说说二公子的事情呢……”…
一吓一喝,胆小怕事的长青便已经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与官氏说了,交代的清清楚楚,一丝保留也没有。
官氏越听心里越凉,越听心里越恨,听闻儿子每次让人尤其是寄言去葳蕤居送东西或者嘘寒问暖时候都不忘嘱咐一句,“说话记得有分寸,千万莫要惹了欢之姑娘,欢之的脾气火爆。”时候,不由得连连冷笑,什么时候儿子连一个女人的丫鬟都这么顾及了!
再听说了那幅画,更是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子,“你可都看清楚了?确定是刘姑娘无疑了?”
“是,是刘姑娘,画的有七八分像了,衣服正是那日刘姑娘十五灯节穿的那一身,二公子连纹路都画的清楚。”
若不曾看得明明白白,若不曾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曾是对着心里极其在意的人,又怎么会画的这般细致入微,连底下人的眼都瞒不过?
官氏再站不住,一泄气又重新坐下了,自己一时疏忽,儿子的问题,好像远远比自己想的严重的多。
徐盈芳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听了之后半晌无语,心里也酸涩无比,更多的是气恼。
这刘梦茴,她配得上么?配得上哥哥对她好?
“娘,别的不说,就凭父亲上次说的那句,刘姑娘是本该被颜家纳入的人,咱们家就万万不能要这样的人啊。”
官氏又岂会不清楚,那死老太婆,为了压过自己,为了转败为胜,竟然连这样的手段都使得出,自己孙子的前程都当做儿戏?
真是眼界浅薄!
这时候她自然而然的就忘记了自己方才与身边婆子说的话了,她心里压根就不重视这个婆婆,却想要这个婆婆一视同仁的对自己儿子。
“这件事情,千万别捅出去,别让任何人知晓,我会处理这件事情的。”官氏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
会有办法的,一定有,那是自己生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