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迟聿心里万分抓狂,咬牙堪堪忍住,平稳了气息才开口:“你爱她吗?”
他这话问得让容冶愈发捉摸不透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也就没敢随便回答,反问了回去:“为什么这么问?”
“你只要回答我爱还是不爱就可以了。”
“这个重要吗?我不爱,她不是我的,我爱,难道你就会把她让给我?”
容冶轻笑,心里却不免泛起了一丢丢的心酸,就算你把她让给我,她也不是我的,她的心在你那里啊。
江迟聿脸上徒现疲惫和颓败,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低声诉说着:“是的,不管你爱不爱,我都不会把她让给你,但是现在,她需要你。”
“为什么?”
“因为她恨我。”
恨我三年前为了私欲毁了她的一生,恨我没有保护好她和孩子,等陈芸出车祸死亡的消息传入她的耳朵里,她会更加恨我。
不过这些都不可怕,最可怕的大概就是等自己和安然大婚那日,她的恨.....
也许是达到巅峰,也许是彻底消失。
对一个人最大的惩罚,就是将他彻底遗忘,无论爱,还是恨。
容冶并不笨,这个时候已经隐约地察觉到事情不像自己知道的那么简单,他迟疑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她?”
江迟聿但笑不语,可他越是笑,容冶就越是心慌。
男人越是无言,就表明他越是无奈。
能让江迟聿无奈的事,这个世上能有几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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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哭声已经安静了,叶听涵眼眶红肿,说话沙哑,但是语气平静无比,再不是说一句哽咽一次。
何书蔓闭着眼睛在休息,脸上已经擦拭得干干净净,除了鬓角的头发湿湿的表明她刚刚的确哭过之外,其他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是幻觉。
容冶进来之后就问叶听涵;“还好吗?”
叶听涵点头,并用眼神示意他和何书蔓说说话。
容冶摇头笑,并未做解释,只是说:“要不我们先走吧,她现在需要休息,等她身体好一些了我们再来看她。”
“额......”叶听涵倏一下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其实来之前她一点都不知道何书蔓流产了的事,是容冶打电话给她的,语气焦急得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那一刻她还是不可抑制地觉得心尖上痛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被对何书蔓的担心所占据,于是两人匆匆赶来医院。
路上容冶将车子开得飞快,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手背上青筋暴起,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诉说着,他是多么地紧张那个以前不属于他,现在不属于他,以后也不会属于他的女人。
可那又怎么样呢?人这一辈子大概总要犯贱一次、冲动一次、疯狂一次,然后才会幡然醒悟,回归红尘,却过大家都过的普通日子。
容冶见她一直震惊不动,就拉着她起来,低声说:“走吧,明天再来看她。”
叶听涵知道他突然这样拉自己走肯定有问题,可既然这里不方便说,那她就不问,跟着他先走。
房门合上,将外面一切的纷扰杂乱都隔断,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江迟聿盯着床上的人一直看一直看,将她的眉眼每一处都凌空描绘了一遍,深深、深深地刻在心上。
然后,他才开口:“不管多恨,还是先把要说清楚的事情说清楚吧。”
床上的人半天没动静,似是睡着,转瞬却又看到她的睫毛轻颤,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开,终于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