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蒋诗韵站在石阶上,冷冷地注视着大门方向。
她知道,今儿算是把长兴侯夫人这个泼妇给得罪了。不过她一点儿也不后悔,这样的泼妇,就该给她点儿厉害尝尝。
只是长兴侯夫人那是蛮横惯了,在她这儿没占着便宜,不晓得还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她接招就是!
邢斌从地上爬起来,望了望满院子的狼藉,心有愧疚,“姑娘,都是小的不好,给姑娘惹祸了。您要打要骂都行,千万不要气着自个儿!”
今儿要不是为了护他,蒋姑娘怎么会得罪长兴侯夫人?
那可是贺大人的嫡母,正经八百的长辈啊。
到时候一个“孝”字压下来,贺大人就算是想向着姑娘怕也不成了吧?
他皮实实的一个男子,挨顿打也就罢了,要是连累得姑娘也跟着吃挂落,他可就大大地过意不去了。
蒋诗韵冷笑看着邢斌,见他一副愧莫难当的样子,只得安慰他,“你还没看出来吗?长兴侯夫人就是来找茬的。你就算不出头挡她那么一下子,她也得打到我头上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贺林要真的是那种不问青红皂白就怪罪她的人,那她,不嫁也罢!
安慰完了邢斌,蒋诗韵扫了一眼院子,不由得“咦”了一声。
怎么地上还趴着一个人?
看那穿着,端庄典雅,不像是寻常丫头。
她应该是跟着长兴侯夫人过来的,方才乱糟糟的,也没注意到她怎么就趴地上了?
长兴侯夫人已经带着丫头婆子浩浩荡荡地走了,这人却还留在这儿,当真让蒋诗韵犯了难。
人昏在她院里,到时候万一长兴侯夫人咬着她打了她,可就糟了。
蒋诗韵不由踌躇起来。只得先把人翻过来看看再说。
春兰和春桃两个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给翻了过来,蒋诗韵上前一看,虽然那张脸上沾满了灰土,不过却是眉清目秀。秀丽端庄。
分明就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这人到底是谁?
长兴侯夫人既然找来这里,也不单单就是找茬的。只不过她阴阳怪气的,蒋诗韵不想搭理她,这才激起了她的怒火。
这女人既是跟着她来的,穿戴又如此齐整。耳朵上还塞着莲米大的南珠耳珰,身份定然不低。
看这年岁,该是长兴侯府里的小辈了。至于是媳妇还是女儿,蒋诗韵也不清楚。
反正人既然昏在她这儿,她就得给弄醒,不能让长兴侯夫人到时候倒打一耙才是!
蹲下身子给她把了下脉,蒋诗韵眉头拧了起来。
这女子显然已是妇人之身,只是身娇体弱,体内湿寒之气很重,怕是难以生养。
不知道长兴侯夫人带着她过来。是不是给她治病的?
这病一时半会儿倒也难治,蒋诗韵就让小坠子同着春兰几个把这女子给抬到了她屋里。
先给她净了脸,又喂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蒋诗韵方才拿出银针给她针灸。
一刻后,小罗氏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这是哪里?”小罗氏看着满屋子的陌生人,吃惊地问道,浑然忘了先前发生了什么。
“这位姐姐,这是我家啊。你方才昏过去了。”蒋诗韵洗了手之后,听见这女子醒来,就过来笑吟吟地看着她。
小罗氏“啊”了一声,就要坐起来。“姑娘,我……我婆婆呢?”
蒋诗韵这才明白过来这女子是长兴侯夫人的媳妇。
看她这样子,倒是没有她婆婆凶。
一想起长兴侯夫人那副泼妇嘴脸,蒋诗韵就没有好气,“你婆婆走了,连你都扔在这儿不管了。”
小罗氏面上就露出几分失望。却努力掩饰着,挣扎着要起来,“既然婆婆回去了,那我也不能在这儿打扰姑娘了。”
趿拉鞋就要往外走,却被蒋诗韵给拦下了,“你身子还弱得很,就这么走着回去?”
长兴侯夫人连个丫头都没留下,可见这媳妇也不是不怎么得她心的。又是这么个娇弱美人儿,走回去还不得走死?
小罗氏听了秀眉就蹙了起来,自打嫁到长兴侯府,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每日里只知道晨昏定省,伺候夫君。京里有几条街几条巷她还不清楚,自己一个要怎么走?
“那……那能不能烦请姑娘给叫俩车来,等我回去就打发人给姑娘送银子?”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拉下脸求着蒋诗韵。想想婆婆那般对待人家,自己还得求着人家,小罗氏的脸就羞红了。
蒋诗韵一看这小媳妇就知道没有出过门的,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只好点头答应了。
正要吩咐老苍头到外头觅辆严实的车来,就听外头跟潮水一样嘈杂地响起来。
很快就有人前来拍门,老苍头隔着门缝儿一瞧,吓坏了,外头齐齐整整围满了穿着红袄的官爷,个个都是腰挎长刀,凶神恶煞的瞪着自家的黑漆大门。
老苍头蹑着脚儿就朝里飞奔,气喘吁吁地奔到蒋诗韵面前,半条老命差点儿没了。
“姑娘,不好了,外头来了好多官军呢。”
“官军?我一没犯法,二没藏私,官军到我这儿做什么?”蒋诗韵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慌乱。
只是吩咐老苍头,“你且不要急,给他们开门就是。我就不信光天化日,天子脚下,能有人敢徇私枉法不成?”
给春兰姐妹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