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兵马皆是集齐,若无什么吩咐的话,我就上船出发了。”
上前说话的是关平,此时,这位曾经的关家小将军,已经成长为成熟的将军,他也已有妻室儿女,现下官任荡寇将军。这个官位是他的父亲曾经拥有过的,显然,他的父亲为他争取到这个官位,表达出对自己的这个长子寄有强烈的期望。
“定国,上大将军真的打算把陆口大部分的兵马调走吗?”徐庶明知事实已定,但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关平面色凝重:“前线的那个于禁抵抗非常顽强,父亲说了,若想击败此人,就必须向前线增兵,用绝对的兵力优势冲垮他。”
徐庶叹道:“话虽如此,可是陆口如今被调得只余下不到五千的兵马,若是东吴来攻,却当如何应对。”
关平不以为然道:“大司马多虑了吧,我大汉国如此强盛,东吴焉敢来犯。再则,前不久新到柴桑上任的那个什么吴国大都督陆逊,只不过是个软弱的儒生而已,你看他给父亲写得信,那讨好之词用的,哎,连我都觉得肉麻,这样的人,能成什么气候呢,吴帝又不是蠢货,若是想侵我荆州,又焉会用此人。”
关平洋洋洒洒一番论词,表示了对陆逊的轻视,以及吴国不敢对荆州用兵的自信,显然,他的意思也正是关羽的意思,这就是为什么关羽敢将陆口之兵几乎调光的原因。
关平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徐庶也无话可说。以他右大司马的身份,如果在长安的话,当然是极有发言权,但这里是荆州,是上大将军关羽的地盘,这里是关羽说了算,特别是当先帝故去以后,更是如此。
‘唉,若是先帝尚在的话,绝对不会令云长这样做。’
徐庶心下唏嘘,却只得勉强笑道:“既是如此,那定国你就尽快出发吧,莫要耽误了行程。”
“那定国就此告辞了,大司马多保重。”
关平拜别徐庶,上得巨大的斗舰,扬帆出港,向着下游而去,经由夏口转入汉口去往襄阳,再经别的水路赶往前线。
目送着大部分的将士离港之后,徐庶方才怀着闷闷不乐之心回往他的中军大帐。
他前脚刚一入帐,后脚便有一个匆匆而来,兴奋的叫道:“大司马,东吴发兵了。”
徐庶心头一震,回头一看,却见来人正是张辽。
自当初与方绍和关羽达成协议之后,张辽就投于汉国麾下,一直坐镇陆口协助徐庶提防东吴。
这么多年来,东吴并未曾向荆州动过兵,因此张辽也一直没有立功的机会,不过,先帝刘备对这位曾经的故友仍然不薄,在其去世以前,已将张辽的官职升为镇东将军。以四镇将军的官职授与一个魏国归臣,这已经是十分之厚爱了。
不过,这看似荣耀的官职,张辽却一点都不在乎,这么多年来,支撑着他熬下去的唯一力量,就是对东吴的复仇之心。
现在,机会终于被他等到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兴奋。
与张辽的兴奋相比,徐庶却显得忧心忡忡,他将张辽带来的情报忙是接过来细看,情报上言,数天之前,吴帝孙权下达了集结令,下诏十五万吴军于皖口集结,准备北上伐魏,以盟友的身份,用实际行动来响应汉国的伐魏行动。
这一封情报,表面看起来应该是对汉国有利的,因为吴国的旗号是伐魏。不过,以张辽的谋略,听其方才之言,就说明他看出这情报之中必有破绽。
徐庶先不发表意见,凝眉再度审视那情报,良久之后,忽然眼眸一亮。
这情报之中,果然有蹊跷啊,关键之处,就在于吴国的集结地点。
理论而言,吴军若要伐魏,大军必经淝水转往淮水,兵马集结地就应设在濡须口,但事实上却是,孙权设定的集结地却在皖口,这也就意味着吴军是要经皖水入淮,这其间要转好几道水系,无形中减慢了行军的速度,破坏了兵贵神速之道,以孙权的军事才能,这一点他不应该想不到啊。
徐庶的神色立变,他几步走到高悬的地图之前,举目扫视着图上的各点位置,片刻之后,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冷笑。
“皖口离柴桑只有不到一曰的行程,吴帝此举,看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真实意图是想侵我荆州啊。”
张辽亦露出笑容,显然徐庶的看法与他不谋而合,遂道:“孙权那厮自以为虚幌一枪就可以瞒过我们的耳目,哼,真是自以为是。这一回正好,若是吴狗敢来,我们就给他们迎头痛击。”
张辽的语气中充满了即将报仇的兴奋与快感,而徐庶却没他那么乐观。
“孙权可不蠢,他之所以敢玩此低劣的计谋,无非是打探到上大将军把陆口之军调得差不多了。如今我军只有不到五千,想要抵御十五万吴军的入侵,怕不是件易事啊。”
张辽却豪然道:“大司马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贼军虽众,我张辽焉会惧怕,若是孙权此番亲来,我必生擒活捉他,以报当年合肥之仇。”
张辽的自信是有理由的,当年他坐镇合肥之时,曾多番以弱势兵力,击退吴军的大举进攻,除了最后一次意外失手,每一次孙权却是灰头土脸的退回江东。
但在徐庶看来,张辽却是有点意气用事了,要知道,这里可是长江,在长江上,吴人就是无往而不利的蛟龙,尽管当年方绍曾在长江上打败过吴人一次,但这并不能改变吴军在长江一线的优势地位。
徐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