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唐城某条街上的院子里,班长与战士们筹划了几天,最后定下劫狱的日子。到了那天,时间是傍晚,班长把人分成两批,入狱的人中有班长、老过,而接应的人,他们的攻击力比入狱的那批人要差了不少,他们只是赶动几辆马车,在离监狱不远的街巷里候着,人一出监狱,立即驱车,跑到隐蔽处,将人隐藏起来,等有了机会再出城。这座监狱是一座老旧的监狱,在清朝时期就是李唐城里的一座大牢了,现在监狱全由伪军把守,因为是伪军把守,所以牢里的守备力量不足,所关押的犯人也是些普通犯人,日本人对这些犯人并不是很重视,这也是班长提议山里游击队可以派人劫狱的原因之一。在监狱东面开了两道小门,两门之间有一条走廊可以通行,看门的牢卒与游击队一向有往来,他在几天前就把两扇小门的钥匙给班长配好了,这天那个牢卒不在班上。当班长打开小门,进入院子时,里面两个值班牢卒正在院子里的厢房间喝着老酒。刚才说过,这是一座清朝旧牢狱,人进入其间,就像是进入了一座旧时大户人家的后花园,这可能是清朝某些地方建造大牢的一种样式,在这样的牢狱里吃官司,犯人有可能尝不到残酷的铁窗滋味。当班长把喝酒的牢卒击倒,大伙出屋,朝关押交通员的地方慢慢走去时,老过便觉得,这座大牢里的建筑景象怎么这样眼熟?他后来才明白,这儿的建筑风格,这儿房屋、院落的布局,与吉府里某些地方相差不大,老过这下真是明白了,难怪自己在吉府要被彩主儿关起来,原来吉府自身就是一座监狱,关于这一点,自己以前是根本没有意识到。战士们都神情紧张地跟着班长往前面摸索前进,只有老过不一样,他还在脑子里乱想着自己的事,走路时,老过不是猫着细腰往前面走,而是把腰、背挺得很直,大模大样在院子里走,直到战士把手搭在老过背上,让他弯下腰走,老过这才猫着腰,向前面摸索前行,像个劫大狱的样子。再往前走,又进入了另一个院子,刚在这个院子的一条走廊里走了几步,班长一行人就闻到了一股酒的香味,这酒味跟在前面院子里大家闻到的酒味相同,说明这儿的牢卒喝的是一样牌子的酒。酒味从哪儿飘出来,哪儿就有人在,班长按照这个思路,开始在院子里寻找酒香味的出处。老过最能喝酒,对酒的味道很敏感,没几下,他就走入一间小屋子,过后从屋子里出来,向班长招手,让班长也来屋子里看看。之前有战士见老过脱离大家,一个人向一间屋子走去,战士想老过究竟不是一个战士,开始自由行动了,后来见老过居然走进屋子里去了,心想这回完了,屋子里要是有伪军,我们一行人就会暴露,这将影响劫狱任务的完成。班长走进那间屋子,见里面桌子上杯盘狼藉,有三瓶酒被摆在桌子上,都开着瓶盖,而且都被喝了大半瓶酒,浓重的酒味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去的。班长和一个战士在屋子里搜索,他们回头看,见老过正举着酒瓶,往嘴里咕咚咕咚倒酒喝,班长上前,把酒瓶从老过手里夺了,轻声骂道,你找死呵,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敌人监狱里,情况万分危险,你倒在这儿灌起了烧酒。老过无奈,一双眼睛盯着班长手里的烧酒瓶和桌子上几盆小菜看,跟着战士走出屋子。班长见他俩走了,这儿只剩下自己一人,便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酒,放下酒瓶,伸手去桌子上抓肉放在嘴里嚼,然后走向屋子门口,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又抽回,再走到桌子边,抓起酒瓶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完了,才转身出屋子门。老过见班长在自己身边一边走着,一边嘴里猛嚼食物,有几次一些被嚼碎的肉丝从嘴唇间露了出来,老过心里很不高兴,他真想回去,再去喝几口酒,还要吃几口菜,可是不能够,现在是在执行任务,娘的?起来,老过在心里骂,许他喝,许他吃,我就不行了?在山里做游击队战士,也没多大意思,娘的?起来。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老过细听,不是自己的说话声,自己刚才是在心里说,还在想着,已经看见从对面走廊里走过来两个伪军,是他俩在说话。老过没受过军事训练,见了敌人也不懂隐藏,还是这么直直地朝两个伪军走去。你是谁?伪军之一见了老过,问。你是谁?老过反问。伪军心里想,这人没见过,但见他一点不怕不躲的样子,肯定他是自己人,就问,你是新来牢里的?叫什么名字?老过说,我叫老过,来这院子里转转。伪军之一闻到老过满嘴酒气,就说,你一个新来的,就在这院子里与人喝上酒啦?老过笑笑,说,哪里呵,我正喝着,被班长夺了酒瓶,班长当场就说,你在执行任务,不能喝酒。伪军之一说,你们班长说得对,在执勤时是不能喝酒的。另一个伪军说,怎么不能喝?许他们喝,难道就不许我们喝?老过叫起来,对呵,许他们喝,就不许我们喝?两个伪军大声说,不理班长,喝,喝,我们当兵的也要喝酒。老过再次叫起来,哪里呵,我刚喝了几口酒,就被班长冲进屋子,把我手里的酒瓶夺走了,可他自己反倒在屋子里喝酒吃肉,我刚才还见到班长在嘴里嚼着大块肉呢。老过说罢,转身找起了班长。伪军之一说,走,我们三人这就喝酒去。这时班长偷偷走到两个伪军身后,他本想就势擒住伪军,可不想老过转回身子,看见了班长,老过手儿一指,对两个伪军说,他就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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