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旦重新回到烟畴楼主事,业务倒是不生,但办公室里不能坐,一坐就会想起算芭的事,算旦憋了几天,最后和亲爸说,要换一间房间作为办公室。同意。后来几天,算旦和请来的几个工匠一起,从旧的办公室忙到新的办公室,把旧办公室里的东西全部搬到新办公室里面,重新布置,弄好了,再请和尚来烧香念经,把旧办公室封掉,门用铁钉钉死,不让任何人进出。办公室的事全部搞定了,又来了事儿,那天在烟畴楼下面,照老规矩,举行武术表演,来的观众是人山人海,非常热闹,但算旦不喜欢这个,她把具体负责的小厮叫来,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武术表演了,以后烟畴楼不许弄这事,动手动腿的,太粗。小厮说,这是为了吸引客人,是烟畴楼的特色,是好东西。算旦骂道,你昏了头啦?你想不想在这儿干了?不想干,就马上滚。小厮没想到自己对吉府忠心耿耿,却被大小姐骂,马上赔笑脸,弯腰,大小姐,别,我听大小姐的,不过不办武术表演,要跟芳儿说一声。算旦拍桌子,芳儿是奴才,要他死,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小厮被骂,退出办公室,他跑到楼下,跟正在进行武术表演的几个小厮说了大小姐的决定,几个小厮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没了劲,只有一个小厮很快活,他拍手,好呵,以后可以少做一些事儿了。通知完了,小厮往烟畴楼里走,他想,现在是大小姐作主,我们做小厮的都得转向,向着大小姐,不然今后在饭店里的日子就没法混了,他迅速来到算旦办公室里,把通知的事跟算旦作了汇报,按理说,小厮事儿做完,可以走了,但他心里有计谋,想讨算旦好,便站在算旦面前,显得很虚的样子,说,大小姐,芳儿要骂我们的,除非有你给我们撑腰。算旦正想在小厮当中树立威望,现在一看,正好,芳儿在普通小厮中的地位这么高,不把这个狗奴才开刀,老天爷也要笑话我吉算旦的,算旦出气很沉,对小厮说,你马上去当铺,把芳儿那个狗奴才叫来。我见芳儿怕的,叫不动他,还是大小姐自己去叫吧,小厮有意这样说,想把算旦的情绪激起来。为什么要怕他?芳儿说自己是吉府里的新姑爷。狗屁,这个畜生还想做姑爷?算芭就是被他害死的,姑爷?我娘从来没这样说过。但我们下面都这样说。去叫,把他叫来,看他敢不来。小厮心里暗喜,屁股一个转向,去当铺叫芳儿来烟畴楼。

芳儿起先不愿意来。小厮把头一横,说,好,行,不去。小厮走了,但没走多远,芳儿从后面赶上小厮,他嬉皮笑脸地说,别急么,我现在在当铺学手艺,要把一些事儿交待清楚,才能跟你去饭店。

小厮领着芳儿来到办公室,算旦不在,两人只得等。芳儿心里不踏实,见没人在,就问小厮,大小姐干吗要叫我来?小厮哪里肯说实话?听了只当没听见,眼睛低垂,盯着地上看。算旦来了,身后跟了女帐房先生。算旦先跟女帐房先生商量一些事儿,一边商量,一边用眼扫芳儿。女帐房先生不知怎么的,没有道理,但她也和算旦一样,用斜眼扫芳儿。这下芳儿慌了,真的有了事儿,芳儿不光心里紧张,浑身肌肉也紧张起来。等女帐房先生一走,算旦才慢慢对芳儿说话,说什么事儿?算旦说的事儿,让芳儿紧张也不是,不紧张也不是,算旦说,芳儿,你从现在起,半天在当铺干活,半天来这儿,在当铺干什么,我不管,在这儿呢,你得跟我老老实实去厨房帮忙,别的事你不会做,就跟我劈柴、洗碗去,凡是厨房里要用的柴火都由你来劈,碗么,你一个人也洗不完,但你也要洗,每天我都让人去查,你也知道这吉府将来的情况,是谁接班,是谁坐我娘的位置,这你也知道,我想你芳儿不会傻到连这个苗头都看不出来吧?你跟我去劈柴,去洗碗,现在就去。芳儿现在不紧张了,他看到了大小姐的底牌,无非是要自己做一些苦力活,煞煞自己的威风,这也得怪自己,平日里只顾着跟二小姐好,跟大小姐走得远了,二小姐死了,自己没了靠山,这些苦就应该由自己来吃,心里是这样想,但嘴上却没这样说,大小姐,我在烟畴楼做事是没什么,但当铺那边事儿也多,而且还说不准什么时候要出门收货,再说了,烟畴楼的武术表演也要我操心,我怕到时自己没时间,劈不了这么多柴,洗不了这么多碗。放屁,真是放你娘的屁,你一个奴才,竟然敢在主子面前推三阻四,说这么多废话,武术表演没有了,被我废了,好好的饭店,弄什么武术表演?废了,当铺那边的事由王托子管着,你不过是一个学徒,要你瞎操什么心?出门跑货也有人,顾福礼不是在干这事吗?顾福礼跑了,还要你出门跑什么?尽在跟我胡扯,你不愿意干,我去跟府里说一声,让你离开吉府。芳儿听到这儿,傻了眼,忙往地上一跪,求饶说,不,不,大小姐,我听你的,从今往后,我芳儿就是大小姐的人。呸,你这个畜生,狗东西,在我眼里,你连个空屁都不如,我要治你,要你死,就像弄死一个蚊子一样便当,你是我的人?你也配?你以为我是算芭?像算芭一样容易被你骗?死了你这个念头,畜生,站起来,马上给我去厨房劈柴去,劈完柴,再去洗碗,去。芳儿没了退路,从地上站起来,就去了厨房找柴来劈。那个小厮,就是去当铺叫芳儿来的那个小厮,算旦叫他不时去厨房监视芳儿,一有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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