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帐房先生是个热心人,但也多事,跑去问大小姐关于芳儿的事,大小姐只在鼻腔里“嗯”了一声。等女帐房先生一走,大小姐把门重重关上,在心里狠骂芳儿。

歇了一天以后,彩主儿也没差黄斤来叫芳儿。芳儿感到奇怪,他低头默念,求佛保佑自己,求佛将彩主儿的欲念破了,不要再来麻烦自己。连续一星期彩主儿都没差人来叫芳儿,芳儿高兴哪,是不是老天爷开了眼,把彩主儿的欲念破了?

老过跟芳儿不一样,他从外地执行任务回来,起先是提心吊胆,生怕彩主儿来叫自己回吉府,可是没来,真的,没来,又过了几天,还是没见彩主儿差黄斤来,嘿,怪了,怪了,真是怪了,老过不放心,他想,会不会是彩主儿叫了芳儿,而没叫自己?这下又不行了,心里失衡了,不来叫,心理失衡,怕被芳儿抢了头功,来叫,身子又吃不消,左思右想,老过就跑到烟畴楼,去问芳儿,或者说去看芳儿,看看他有什么苗头。

老过进入烟畴楼,拉住大堂里某个小厮,问芳儿的事。小厮说,嘿,开始芳儿还劈几捆柴,洗几筐碗,这些天变了,全变了,什么事儿也不做,就在柴火房里睡大觉,还不能说。为什么?老过问。谁知道呢?小厮说完,就叫老过去柴火房,二先生,你去柴火房,这会儿他准睡着,你去,柴火房认识吗?就在后面。认识,认识,老过转入大堂后面,去柴火房找芳儿。

老过见柴火房门关着,敲门,敲了半天,芳儿才来开门。芳儿见是老过,就伸手把老过拉进柴火房,说,你怎么来了?说完,转身把门关上。老过说,她有没有来叫你?我是担心这个,才来找你的。没有,芳儿把头和手摇得飞快,没有,没有来叫我,叫你了吗?也没有,也没有,这回轮到老过摇头摇手了。也没叫你?也没叫你?两人彼此问,哈哈哈大笑。芳儿说,我现在又神了,二先生,没人管,没人管了,大小姐不管我了。

这时一个小厮来敲门。门被打开。小厮说,大小姐关照的,从今往后,你芳儿想来劈柴,就来,不想来,可以不来。芳儿眼露凶光,说,早知道啦,要你来跟我说?小厮讨了个没趣,转身走了。

芳儿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跑出柴火房,对小厮说,你去厨房弄点酒菜来,二先生来了。他人在哪儿?在柴火房里。小厮刚才没看见,他回头又进柴火房,果然,见老过在,小厮叫一声“二先生”,问,你要喝酒?老过一愣。芳儿说,这还要问吗?小厮还想问,但又想,这是多余,就对芳儿说,你跟我去厨房。

芳儿从厨房端来了七、八样小菜,带了两瓶酒。小厮从后面跑来,说,芳儿,你带二先生去店里吃吧,柴火房里连一只桌子都没有。不用,老过说,就在这柴火房里吃,要么你也来?小厮忙说,不,不,我要去大堂里干活呢,二先生、芳儿,你们两人慢慢吃吧,不够,就跟我说,我再送来。

芳儿关上门,弄了三堆柴火,两堆小的柴火作为椅子,一堆大的柴火作为桌子,酒菜被摆好,两人动筷子,开始吃。芳儿一连五、六口酒下肚,放下筷子,而且放筷子的声音很响,筷子被柴火“桌子”高低不平的“桌面”弄得七翘八歪,不平伏,芳儿说,二先生……你不要叫我二先生,老过说,你不要叫我二先生,叫我老过就行了。不,二先生,还得叫你老过为二先生,我们两人在吉府里都是苦命人,都是苦命人哪。芳儿又是几口酒下肚,菜是一点没吃,芳儿这会儿喝的是闷酒。老过的酒喝得更猛,已经倒了瓶里三分之一的白酒在杯子里,而且都喝了下去,面前的杯子空着。芳儿帮老过倒满酒,二先生,他妈的,我的女人没了,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女儿没了,我的外孙女没了。芳儿有点眼泪汪汪,是吉府害死了他俩,我要报仇。老过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又拿起酒瓶,往嘴里猛倒。芳儿只顾自己骂人,也不管老过喝了多少酒。你跟我得了吧,老过放下酒瓶,对芳儿说,你要报仇?报个屁仇,见了彩主儿都像见了母老虎一样,见了彩主儿的骚?都没办法对付,你报仇?报个屁仇。我报个屁仇?你行,你见了她的骚?不怕?你一个人能把她抚平了?你还是要用那根橡胶棒来弄她底下,光靠你的**,不行,不行,说我没用,你有用?老过骂道,我是不行,但我不想报仇,不像你,还想着报仇,乱想。芳儿也骂,你老糊涂了,我啥时说要报仇了?是你说的,赖在我芳儿身上,真是个臭要饭的。老过发起火来,是你说要报仇的,怎么硬说我要报仇呢?芳儿想了想,说,甭管谁说的,我们两人谁都没办法去报这个仇。怎么没办法报仇?只要我们两人联手,就能做大事。芳儿大叫,对,联手就能做大事,凭我的火烤掌,凭你的“龙蛇过”,就能把吉府踏平。又胡说,老过吃一口菜,说,你又胡说,报仇跟功夫没关系。芳儿自知理亏,就不跟老过争了,他吃了块鸡肉,正咬着,突然说,这彩主儿,要么一个晚上弄十几回,两个男人都不够她尝味道的,要么好几天不来叫我们,我下面憋得都满了。老过头抬起来,眯眼看旁边柴火堆。芳儿问他看什么,是不是想弄几捆柴火回情报站烧炉子?哪里的话,老过说,我在找床。找床干什么?芳儿问。老过说,我下面也满了,要出火,芳儿,男人跟男人也能戳?的。芳儿大笑,二先生,你真是喝醉了,我身上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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