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瑜的睡眠一向浅,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被惊醒,因此她还未睁开眼,便听见红烟刻意压制,却又带惊慌的声音,“你是说紫玉被二夫人罚了板子?”
“红烟姐,你可要想想法子,紫玉身子本就薄弱,可经不起这般打啊。”另一个婢子祈求的声音。
听清谈话的内容,锦瑜睡意全无,立即起了身,见红烟与那婢子在门边交谈着,便没使唤她,取下挂着的披风披上,便走了过去。
“大,大小姐,婢子……”见锦瑜过来,方才祈求红烟的婢子有一丝惶恐,随即便要行礼。
“免了,红烟随我去二娘那边。”说罢,便要往外走。
“大小姐……”红烟带着一丝担忧唤道,“这样过去是不是太草率了,二夫人那边不好说,毕竟……”
闻言,锦瑜停了步子,转头看向红烟,打断了她的话:“我自有分寸,紫玉……我不能让她有闪失。”
锦瑜明白红烟的言外之意,侯氏再怎么说也是华府夫人,若是不通知爹爹,怕是去了也白去,但是这一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身边的因自己而出事。
前世,红烟因自己丧命,紫玉无事,而这一世,红烟无事,紫玉却因自己受罚……锦瑜不自觉地紧了紧披风中紧握的手。
“走吧,红烟。”见红烟呆愣在原地,锦瑜不禁唤了一声。
被换回神,红烟立即应了声,“是,大小姐。”
“大……大小姐,婢子有个不情之请。”见锦瑜要离去,方才跟红烟说话那女子开口请求道。
瞧了眼这婢女,锦瑜开口:“你说。”
这女婢她认识,似乎和紫玉是同乡,情同姐妹,只是这女婢被分到了厨房做事,紫玉被她要了过来。
“大小姐,婢子……婢子,想要随你一道去。”那婢女略为胆怯地看着锦瑜。
“你不能去。”锦瑜拒绝了这婢女的请求:“你先回厨房做事,我不想把你也会牵扯进来。”
“大小姐……”那婢女还想说什么,被红烟出口打断了。
“晓青,这是为你好,听大小姐的话,先回去。”
见此,晓青也便不再坚持,“那,那婢子先回去了。”说罢,也便退了下去。
见晓青离去,锦瑜不敢耽误片刻,带着红烟便向侯氏的院子走去。见自家小姐这般急,红烟也紧随其后,她越来越不明白,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行事作风与以前大相径庭。
脚下雪被踩得‘咯吱’作响,锦瑜走得很急,红烟则是一直紧跟在她身后。
锦瑜终于明白,先前让紫玉去找郎中时,心中那抹不安来自哪里了,她早就该想到侯氏母女不会就此罢休的,不弄出点儿名堂来,她们还真不是二夫人二小姐。
刚踏进到侯氏院落时,锦瑜的心狠狠被揪痛了一下,紫玉被打却硬咬着牙不让自己吭出声,被打的地方已经渗出丝丝血迹。
“住手!”大喝一声,锦瑜便大步走向紫玉身边。
“大小姐,慢点。”见状,红烟提醒了一声,也紧跟着走了过去。
那两个打紫玉板子的家丁,听见锦瑜喝声之后便停下来动作。
“怎么样,紫玉?”拿出丝绢轻拭去紫玉嘴角,咬出的血迹,锦瑜也红了眸子。
紫玉勉强一笑:“大小姐,婢子没事……”
“都打出血了,还说没事。”说罢,抬头看去,她们倒是穿的厚厚实实坐在那儿看戏。可当她看到她从小最为尊敬的人也在场时,心中愤怒几乎爆破而出。
不能表现地太过于气愤,不能,不能……锦瑜不断自我催眠,降下火气,可身子仍然被气得发抖。
她最尊敬最信任的父亲,竟然也在场,而且还亲眼目睹着这一切,他不是一向都不主张欢府里动粗的么?今日怎的亲自在场?!
见锦瑜这般模样,红烟暗自碰了碰她手臂,低声提醒道:“稍安勿躁,毕竟老爷也在。”
闻言,锦瑜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低声对红烟吩咐道:“你先照顾紫玉。”说完便起身向华青云走去。
“爹爹,你是不是不疼瑜儿了?”边走边撒着娇,还一边观察着四周。
当看清那罚跪之人时,锦瑜压在心底的怒气在一起被激起,她们竟然让周婶在雪地里罚跪!
“瑜儿,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啊,老爷为了不冤枉你,亲自查清了真相。”说话的是侯氏,“这猫是周婶养的,而又是紫玉这奴婢把猫抱去你那儿的,如果不是她们,锦芳怎么会受伤?你也不会被冤枉。”
“是么?”驻足,锦瑜挑眉笑看着侯氏:“二娘,你可知道那猫为什么会伤了妹妹么?若是不知道呢,我也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若不是妹妹……”
“姐姐,这猫伤了我,难道还跟我有关系么?”华锦芳打断锦瑜的话,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郎中说了,若是不注意脸上会留下伤疤。”
锦瑜现在有种死无对证的感觉,那猫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又没人看见华锦芳在酒酿中下药,不管自己如何辩解,在父亲面前都是无理取闹。
呵,这侯氏母女……
不过,既然她们都打算歪曲事实,也便不在意她如何说话。
“妹妹说的也对。”锦瑜将视线移向华锦芳,脸上的伤清晰可见,“这猫伤了你,跟你没关系,这要怪就怪我了,如果不是我把妹妹亲自给我倒的酒酿浸进丝绢,最后给猫喝了,也不会弄伤你,而二娘也不会担心你以后会嫁不出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