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木荷林的时候,已是月半小夜曲。
阿爷正在一株楚楚风致的大叶女贞树下盘膝而坐,他的白色的小胡子被晚风吹的肆意飞扬。细细的瞄了瞄,还看见如雪的几点杨花雪含笑的沾在了他的袖口上。
而我,爬在他头顶的大叶女贞树杈上颤巍巍的看着他那闭上的眸子,一遍再一遍的数着他脸上的皱纹,却始终不敢轻扰他。
因为,我清楚明了。我不轻扰他,他也不会轻饶了我。
就比如……
“《易经》上说:拙之以艮止,为人必要忠厚,诚拙乃表里如一。你看看你是否表里如一?"
阿爷突地睁开了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喝然的对着他头顶上空一阵轻喝。
这声夺人心魄的轻喝,纵然周围如今烟浮浦渡,我的心中也无法欣赏这竞引风骚的景致。本来心中就早已徒然生出几许惶惶之感。他这一声足足让我啃了个口吃泥!
所以……
现在……
我就在他那声突如其来的轻喝中,蔫蔫的、直挺挺地卸下了自己身上沾满的世事轻妆……笔挺挺的“飘落”在了阿爷那巨大的手掌心里,来上了一场会意于幽景。
良辰若水,新月在天!
阿爷的盈盈风采,当之无愧是不假。
可我如今在他那最深的手掌心里,带着三月春犹怯里的才貌与双全,恨不相逢未戏时,胆颤心惊在他手掌心上游春踏青、一圈又一圈。也是不假!
碎碎念念……
叨叨扰扰……
每一次阿爷的批斗会,就像他是一位称骨相面的术士被一位在他摊位前卖字画的老婆婆抢了饭碗般,歇斯底里。
唉!
阿爷的那般姿容,到底不是一个飞花弄露的歇息之所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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