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皱眉看着容澜,那双眸子里除了疑惑和不解之外没有半点异色,只是淡淡看着容澜道:“王爷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容澜沉声道:“当日你在豫国公府外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柔微怔,下一瞬微微睁大眼有些愕然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之言所以杀了邬埕吧?”
容澜沉着脸看着薛柔并未答话,可是满是阴霾的双眼却是回答了一切。
薛柔无语摇头:“王爷,我当日所言并非是针对邬埕,而是谢家。”
“谢家?”
薛柔点点头淡淡道:“王爷应当知道,我来京中之后因与谢三相识,所以曾去谢府中小住过几日,当时我因看不过谢府宠庶灭嫡,谢三在府中日子艰难,所以出手帮了谢三一把,谁料谢府四小姐气不过派人想要暗伤于我,那天夜里偷袭之人身手极高,对谢府也极为熟悉,试想一个闺阁小姐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人?我以为谢家与宣王府同气连枝,那人也应当是宣王府的人,后来我身边侍女追击之时那人也的确是逃去了七弯巷。”
容澜面色微变,他的宣王府的确是在七弯巷附近,可是渝王府,萧家,豫国公府也都在七弯巷附近。
“后来我与宣王初识后不久,云州那边便来信说有两拨人在云州和麓山书院暗中调查薛清的事情,可是我记得当时知道薛清就是我的,只有宣王、李豫、费文渊和谢三姐弟,他们都是你宣王一系的人,那另一拨人又是从何得知我就是薛清,也是鸿儒先生亲传弟子之事的?”
薛柔说完后看着面色难看的容澜淡淡道:“我当时就起了疑,在加上后来江山寰宇图消息被泄露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有那一说。”
“那你为何不直言?!”
薛柔淡淡的看着容澜:“怎么直言?告诉你谢家不值得信任,还是告诉你谢忱对你早有异心?”
容澜张了张嘴,脸上铁青,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自己知道自己,若是当时薛柔真的这么跟他说,他不只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觉得薛柔是有意挑拨离间,若非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他又怎么会相信,一直以来对他忠心耿耿,一力辅佐于他的谢忱会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
他想起那日谢家人将他拒之门外的事情,恨恨的朝着软塌上捶了一拳头,怒声道:“谢忱!”
谢忱并不知道他去刑部之时宣王就在不远处,他去宣王府等了许久,这才见到迟迟归来的容澜,容澜一见到他后就直接沉了脸,对他的脸色谈不上好,甚至极为难看,当见到他人时二话不说就命管家送客。
谢忱也知道之前他所作为必定得罪了宣王,可是眼下他却不得不委曲求全。
他和宣王早就是一体,彼此握着对方太多的把柄,若是宣王真的倒了,他谢家自然不愁没人拉拢,更有甚者,他随便投奔哪个皇子亲王都会受到重用,可是宣王没倒,哪怕他知道宣王已经不可能再全然信任于他,甚至于知道宣王眼下势力已不如之前,他也不得不继续辅佐宣王。
否则他若是敢靠拢其他人,只会激怒宣王,届时宣王若是拼的鱼死网破谁也不会好过。
谢忱连忙上前几步就想拦着入厅内的容澜,谁知道两名侍卫直接挡在了他身前,怒目而视,谢忱不能上前只能隔着人大声道:“王爷,我知道之前的事情让王爷有所芥蒂,可是王爷可曾想过,那时候娄永翰只因维护王爷就被下狱,若是我出面替王爷进言必定会触怒陛下,到时候不仅帮不到王爷,陛下更会对王爷起疑,若是连我也被陛下所厌,还有何人能帮王爷?”
容澜闻言顿时面露冷笑:“说的倒是好听,照谢大人这意思,本王不该怨你,反而该谢谢你了?”
谢谢你对我的异心,谢谢你因你之言才让他狠下心来杀了邬埕?!
“臣不敢,我只是想提醒王爷,切莫因一时置气而不顾大局,这次的事情到底如何王爷想必比臣更清楚,那后来被陛下抓住的刺客到底是从何而来想必王爷也猜的到,陛下并非是真的信任王爷,而只是为了大局和皇权平衡才放了王爷,眼下王爷在朝中布置的人手十去五、六,权势大不如前,若是王爷因小事而与我生了嫌隙,彼此交恶,王爷还拿什么去牵制庆王和福王,您在陛下眼中可还有价值?”
“你威胁本王?!”
容澜猛地回头怒视谢忱,那眼中的戾气仿佛凶兽,几欲噬人:“你以为本王离了你就不能成事?”
谢忱被凶气笼罩却并未后退,他面色冷静却不容置疑道:“我知道王爷有治世之才,你离了我并非不能成事,可却要艰难数倍,王爷又何必舍易求难?”
容澜冷冷看着谢忱并未说话,谢忱继续道:“我知道这次的事情让王爷心有嫌隙,觉得谢家不可靠,可是王爷你可有想过,若是你我易位而处,你明知道我没有转圜的可能,明知道帮我一定会触怒陛下,你可会为了我而不顾一切?王爷,我并非是一人,我身后还有谢家,还有谢氏一族上下数百人。”
说道这里,谢忱抬眼看着容澜认真道:“这次的事情我向王爷赔罪,可谢忱还是恳请王爷仔细思量,切莫因小而失大。”
容澜听着谢忱的话,眼中戾气消散了不少,半晌后他才冷声道:“请谢大人进去,来人,奉茶!”
宣王府下人对于谢忱多多少少都有不忿,可宣王既已吩咐,他们自然不敢有异议,原本那拦着谢忱的两个侍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