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市郊区,荒无人烟,一个破落荒废的土地庙外,两男一女正撑着伞缓缓行走着。
天上正下着瓢泼大雨,满地泥泞,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辛苦走着,踏过一个又一个水坑,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两个男人脸上云淡风轻,这对于他们来说显然毫不费力,但是那个女人可就辛苦多了,她的牛仔裤裤腿上全被溅上泥水,湿哒哒黏在皮肤上,难受的很。
这个女人就是苏沫,跟在她后边的,分别是苏二和张荣。
“就是这里了。”苏沫阖起雨伞,把伞上的雨水用力甩掉,然后小心的把雨伞靠立在墙边。
她的记忆曾经丢了一块,但自从那天起,她彻彻底底的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虽然整个人好好的受了一番巨大的惊吓,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愿意一直蒙在鼓里,比什么也不知道强上一万倍。
看着她坚毅的脸,张荣微微笑了笑,把他手中的伞放下紧挨着苏沫的那柄,其实对于他们九尾狐来说,下雨的时候根本用不到伞,直接念一个避雨咒就可以了,但是为了顾及苏沫的情绪,他还是很愿意和她一起撑伞在雨中漫步的,当然,如果没有后边的那个男人碍事的话,就很是完美了。
苏二跟在他们后边,看见那个女人和那头狐狸在**的互相微笑着,面若冰霜,他冷哼一声,一句话也不说,推开两个人径直走向庙里。
同上次相比,庙里明显杂乱了一些,青色的地砖上被践踏出许多乌黑的脚印,而那掩盖洞口的地砖也并不向原先那样垒合的整整齐齐,而是被人随意丢弃在一旁,一看就能看出那里的诡异,庙里的两个蒲团也不翼而飞,桌子更是直接翻到在地上,整个屋子像是遭了贼似得。
张荣皱了皱眉,很不高兴,这是他的养父——柳清远临死前最后的容身之所,现在不仅被魔灵盯上了,连人间的贼也不放过这里吗?
“你们还没有告诉过我?所谓的魔灵到底是什么?”守在洞口前,苏沫迟迟没有下去,她想起了那一日糟糕的回忆,令人作呕的腐肉和死人的骨头摆成的阵法,居然统统出自她手,这简直不敢想象,她想起那些事情后,把自己的手都洗破了皮才作罢。
“不过是一群实力低下的走狗而已。”苏二不屑的说道,他甚至不愿意提起那群东西的名字。
“它们游走在人间界已经有数千年的时间了。”张荣顺着苏二的话继续讲下去,“从被封印的魔界游走出来的魔兵的灵魂,因为实力太过低微,或者说,当初的它们根本是一群没有灵智的东西,本来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它们在人间吞噬了太多的生人血肉和灵魂,逐渐变得强大,现在已经到不容小觑的程度了。”
“你说它们,是靠吞噬生人血肉和灵魂增长的实力?”苏沫突然想起那日在土地庙前看到的一幕,那个消失的可怜女人原来最终是被它们吞到了肚子里,真是可恶的令人厌恶的东西。
如果说它们从千年之前就开始游荡在人间的话,那么这数千年的时光里,究竟有多少无辜的人类丧生在它们血腥的嘴里,究竟有多少因此失去亲人的家庭悲伤难过,它们到底害了多少人才成长到今天这种强大的程度?苏沫心底发寒,而自己当初就险些成为它们口中的食物,虽然被看中选作为魔灵办事的人类而被控制了神智,但想起曾经为那种东西做过事,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情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绝对和庆幸沾不上任何关系,她宁愿丢掉性命,也不愿意狼狈为奸助纣为虐,为那种丧尽天良的东西做事。
一种负面的情绪从苏沫心底全面爆发。
张荣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向那洞口一跳,空气中瞬间升起一股阻力,他像长了翅膀一样,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毫发无损。
苏沫跟在他后边,准备爬着下去,可是苏二却堵在洞口,他朝她抬起一只胳膊,晃了晃胳膊,什么也没有说,但微眯的双眼告诉她,他现在很不耐烦。
苏沫睁大了眼,试探着靠近苏二,却被不耐烦的苏二一把抓住,两人一起跌进洞里。
突如其来的坠入感让苏沫的心猛然提起,她一把搂住苏二,几乎想失声尖叫,直到落在地上的前一秒,他们才轻飘飘的顿在空中,慢悠悠的落了地。
苏沫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去,但她有种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错觉,刚才,苏二,一定是故意的吧?
张荣在前边带路,他手中提着一盏小巧精美的莲花灯,苏二和苏沫跟在他身后,三人一起向那日发现铁笼的地方进发。
和当日相比,洞窟里似乎更加幽暗了,空中漂浮着淡淡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带着阴寒入骨的寒意,那寒意直接渗入人的骨髓,苏沫感觉自己的四肢五骸都被冻僵了,睫毛上甚至起了一层淡白色的冰雾。
张荣和苏二越走越远,显然没有注意到苏沫的异样,对于他们来说,这种程度的寒冷只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他们却明显忽视了凡人之躯的苏沫,直到苏沫跌倒在地上,他们也没有回头,远远的把她撇在了那里。
不知为何,洞窟里的黑雾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同时,温度也越来越低,苏沫越来越冷,她感觉自己现在挪动一下脚步都十分困难,她蹲在地上抱住胳膊,不断地打着哆嗦。
最终,黑雾已经浓稠到看不到一米之外的东西的地步了。
苏沫的嘴唇发紫,她很想开口求救,可是发生的声音细若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