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祯微微一笑,“刚放学,他就被朋友拉走去玩了,今天可能要晚些回来,特意嘱咐我,让陈婶你给他多留几口好吃的。因为他说,陈婶做的菜特别香,自从吃了你做的菜,他比过去多长了好几斤肉。”
陈雨桃开怀一笑,“只要他喜欢,就比什么都好。对了季姑娘,我今天晚上做的是炖菜,你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忌口之处吧?”
“没有,我很喜欢!”
说着,季如祯直接进了厨房,随便拉了一张椅子,优雅地坐在距陈雨桃不远的地方。
对方似乎没想到这个向来不喜欢进厨房的姑娘,居然会一改往日的习惯,这让陈雨桃的脸上多了一分凝重。
季如祯心思聪明,虽说陈雨桃的情绪消失得很快,还是不偏不倚,被她抓了个正着。
看来她猜得没错,这个陈雨桃,果然有可疑。
她并没有单刀直入直接主题,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对方聊了一些关于吃食的话题。
陈雨桃见她似乎对吃的很感兴趣,便放下防备,一边做菜,一边闲聊。
“对了陈婶,你之前说,你娘家和婆家在清水镇都是做布庄生意的,既然现在家里所有的铺子都落到你的名下,这些铺子每年的盈余大概能有多少?”
正在往大锅里倒油的陈雨桃眉头一皱,“呃,我名下的那几家店铺每年收入并不均匀,有高有低,总的来说,一年下来,也能有几千两白银入账,足够我们母子将来的日常花销了。”
季如祯佯装了解地点了点头,“我们书院有一个与我私交不错的姑娘,家里也是做布匹生意的,听她说,很多做这方面生意的老板,都喜欢去云山县购买染料,因为那里的染料颜色正,价钱也公道。陈婶,你之前说,你们陈家也有染布厂,选染料的时候,是不是也去云山县啊?”
陈雨桃用力点了点头,“是啊,云山县的染料价格便宜东西又好用,当然是染布厂老板们的首选之地。龊”
听到这话,季如祯突然暧昧不明地笑了。
她缓缓起身,走到陈雨桃面前,直钩钩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可是陈婶,云山县卖染料这件事,其实是我编的……”
“啪!”
陈雨桃手中的菜勺子突然应声落地。
她惊惶失措地看着季如祯,一时这间,竟不知该做何回答。
“陈婶,关于你接近我弟弟的目的,我劝你最好还是坦白交代,毕竟这段日子里,我们姐弟没少蒙你照顾,于公于私,我都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将你送去衙门由官府审问。你要知道,衙门那种地方一旦进去了,就算不死,也会被活活脱去一层皮……”
“季姑娘,我真的不是坏人……”
季如祯冷笑一声:“世上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么?”
说话间,她一把抓住陈雨桃的手,强迫对方摊开手掌,粗厚的老茧在这个女人的手上暴露无疑。“既然你娘家和婆家都是有钱人,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你手上这些茧子,到底是干什么粗重的活残留下来的?”
陈雨桃下意识地抽回手掌,嘴硬道:“我……我家里虽然银子不少,但我平日里很喜欢与手下的工人们一起劳作……”
“既然这样,你不如说说染布的具体工艺和程序。”
陈雨桃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张着嘴巴,想说点什么来解除眼前的尴尬,却发现自己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如祯脸色一冷,一把掐住陈雨桃的脖子,“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处心积虑来设计我。陈雨桃,如果你今天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交代,那么下半辈子,我只能祝你在大牢里过得万事如意了。”
“扑通”一声,陈雨桃跪倒在地,“季姑娘,请你相信我,我对朝雨真是一点恶意都没有啊。对,我不否认关于我身世方面,我确实欺骗了你,我家里不是做布庄生意的,但我家确实住在清河镇。我相公姓赵,两年前因病去世了。因为我和相公膝下无子,所以相公去世之后,我一直想收养一个孩子将来留养老之用。之所以会选中季朝雨,是因为我途经平阳城,偶然看到那个孩子,觉得他非常合我的眼缘。而且我听这里的老百姓说,朝雨跟你并不是亲生姐弟,他是你娘还在世的时候,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小孩。我寻思着,反正再过两年,你早晚都要嫁人,身边带着一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非常不方便,所以才想了个法子,谎称是朝雨的亲娘,让你心甘情愿把他交给我来抚养……”
季如祯不客气地打断对方,“既然你说朝雨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你会知道他身上有一块胎记?”
陈雨桃被问得一愣,赶紧答道:“我之所以知道他身上有胎记,是因为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他和几个小孩子在湖边玩耍,当时他弄湿了衣裳,裸着后背,所以被我不小心看到那块胎记。”
虽然这个问题回答得可圈可点,但季如祯并不完全相信,她始终总觉得,这个陈雨桃出现得太过突然,就好像是为了达
到某种目的故意接近她们一样。
“季姑娘,我刚刚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谎言,必遭天遣。而且你仔细想想,你跟朝雨既然不是亲生姐弟,待你日后嫁了人,朝雨肯定会成为你的累赘,就算你是真心把他当成亲人来看,你夫家的人却未必有这份容人之量。与其让他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还不如把他过寄给我。我是真心想认他当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