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亲来了。”
楚云裳原本还在倚着门沿发呆,听见这么一句话,她回过神,抬眼望去,就见大约是玩够了,楚喻已经是整个小身体都窝在了大白柔软雪白的毛发里,正和九方长渊一起,朝着自己看过来。
她收敛了心神,走过去,边走边道:“你忙完了?来这么早。”
九方长渊道:“嗯,越王府里的事都忙好了,我闲着无聊,就过来了。”
楚云裳在他对面坐下,石桌上有绿萼刚倒的热茶,她端了一杯就递到唇边,轻啜一口:“那你忙的时候真忙,闲的时候也真闲。”之前还忙到大白天都没空来,只能半夜翻墙头。
他没说话,抬手摸摸鼻子。
不以越王身份去上朝的时候,不用去处理那些政务,他当然是特别闲的。
否则,他当初哪有时间跟着秋以笙跑去敏城,还和她一起住了那么久?
这时候绿萼正将新鲜出炉的各色早点端过来,因为多了九方长渊,蓝月和蓝香又专门多做了一些,全是符合他口味的。
他把楚喻从大白身上抱起来,正准备给小家伙洗手,好喂一点奶羹,眼角不经意的扫见一处什么,当即黑纱后的凤眸微微一眯,乌黑如墨的色泽中,隐约透出一抹略有些危险的神色:“你的嘴怎么了?”
楚云裳依言抬头看他:“嗯?”
他目光凝固在她微肿的唇角上,言简意赅道:“肿了。”
看起来……
很像是被谁蹂躏过的。
她嘴唇的滋味儿,他以前大约是尝过的,加之从小就在宫里长大,对宫闱中的很多事,虽不经历过,但也是耳濡目染,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楚云裳的嘴唇,大概是被谁亲吻过的。
不过他尝的那次,当时他是中了春药的,所作所为并不太受自己理智的控制,所以当初那事,其实他也是有些记不得了,印象之中只记得销魂蚀骨,具体过程怎样,实在是没半点记忆,估计和前夜里做的梦相差无几。
言归正传。
不过一日没见她,这大清早的,她的嘴唇居然就被人给亲成了这样?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觊觎他的人?
脸容被漆黑的面纱遮掩,无人能看清此刻的九方长渊,面部表情看起来是有多么的危险。
那双眸微眯,原本还算是平静无波宛若一池水光粼粼的湖泊般,但此刻,那平滑如镜的湖面之下,陡然有着冷寒的光乍起,似是淬开千万刀光剑影,极度浓郁的暴戾之色,在其中飞快的凝聚成形,压抑着,沉淀着,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令他周身的气息,也是随之变得有些沉寂。
倘若现在花雉和无影在场,见到这样的九方长渊,两人立即会有多远跑多远。
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少主一旦露出这种表情,那就表明,少主是发怒了,要大开杀戒了。
并且,要开始以越王那名扬天下的凶残暴戾手段,来进行常人所无法忍受的绝对杀戮暴行。
对面的楚云裳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喻儿刚刚咬我了。”她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不对,伸手就要去给他把脉,“你怎么了,又想吐血了?”
他听了,满腔的怒火瞬间消失无踪。
周身隐隐有些狂躁的气息,也是瞬间恢复平静。
然后顺从的伸出左手去:“突然有点不舒服。”
说着,心口的痛楚一阵接一阵的传来,胸腔之中的血液也似是要随之动荡,喉头更是传来一股子熟悉的腥甜之味。
明明他是不能动气的,可刚刚还是没能忍住,这会子果然是又想吐血了。
楚云裳给他简单的诊脉,转头吩咐绿萼:“去找花雉拿药。”
绿萼飞快的去了,然后也是飞快的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花雉最新研制出来的一种极效药丸,对九方长渊想要吐血的症状见效很快,但副作用有点大,不能常用,只能偶尔的吃一下。
绿萼倒出一颗药丸来,让九方长渊服下。
他吞下药丸,果然这种药丸见效很快,不过须臾,喉头的腥甜便被压了下去,心脏上的疼痛也是停了。
比之前莫神医专门配给他的药还要好。
他轻轻咳了一咳:“这种药还不错。”
“是不错,但只能当做急救,少吃为妙。”
楚云裳示意绿萼把这瓶药给他:“尽量还是保持心平气和,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发火,对你身体没什么好处的。”
九方长渊微抿了抿唇角,不语。
他也不想常常吐血。
身为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血液流失过多对人体的坏处。
但每次,一关乎她的事情,他都会克制不住,即便理智十分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该动气,但还是忍不住,根本控制不了。
自己这么个样子,他也没办法。
楚云裳虽然不知道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受起来要吐血,但见他不应承,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伸手要把楚喻抱过来:“吃饭吧。”
九方长渊不动。
楚云裳道:“把喻儿给我,我喂喻儿吃饭。”
他不理。
楚云裳再道:“听话,你刚犯过病,乖乖吃饭,不要让喻儿扰你。”
他不说话,只右手抱着楚喻,左手去拿勺子,舀了一勺热乎乎的奶羹就喂楚喻。
楚喻“啊呜”一口吃下,像是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满足的眯起大眼睛。
唔。
好像看出了点什么。
干爹这是以为娘亲被别的男人亲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