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炊烟袅袅,杨鱼找了一个熟悉富足商户做饭吃。这家的老爷子很是好客,非要和朱厚照在自己家四合院中的花架下的朱厚照一起喝今年新产的桑茶。朱厚照以前还没见过这种桑茶,如今尝一尝也还甚好。
正在开心的在那里品茗的朱厚照一会就开心不起来了,还没开饭昨天的那个王荟王公公居然带着一群人出现了,还是带着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打手,同行的还有一个矮胖穿着富贵令人见之可恶的男人。这家的大儿子赶紧将他们迎进堂屋里。张老太爷也出去相迎。
“张太爷,张太爷,我又来收生丝了。”说话的是矮胖的那个人,朱厚照在花架的缝隙里偷偷瞧着大门里的这几个人,自己悄悄的躲进更里面。
张太爷佝偻着背拄着拐杖爬上台阶,咳嗽着说道:“姚老板,咱们这几个村子的伏蚕生丝已经交上去了。已经没有生丝了。”
“这两季的蚕不是要出来了吗?我是来预收的,不用交生丝,画个压就成。”说着就看见他拿出一叠纸来,想来就是契约了。就看见这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赶紧将茶水奉上,那王荟一副不屑的样子将茶水推得远远的。
“姚老板,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你上两次的丝钱也没给,大家还靠着这个钱过下半年呢。我们桑农也不种粮也没个杂项来源,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呀!”老爷子拄拐坐着桌子面前,一下一下的点着头说,花白的头发加上愁苦的表情让姚老板说不出话来。
将契约再往前伸一点,姚老板停滞的表情又恢复了微笑的样子。“你看咱们都是老相识了,钱嘛,不过是这几个月周转不过来,下次我一定补上来成不成?”
就看见老太爷坐直了身体,用拐杖打着地面。“既然姚老板这么说了,老头子也说个实话。你们哪里是几个月,已经半年了啊!去年的钱你也只给了一半!别的不说,只要姚老板把这些钱补上来,我马上就让乡亲们都画押!”
“这……”姚老板又被堵了,只听见王荟拨着帽子上的穗子慢悠悠的说道:“老太爷不用这么着急吗,这不是为织造府办事吗,大家各退一步嘛。你让相亲们把这个画押了,姚老板尽快将钱给您你来可好?”
“这日子,的确是过不下去啦,有的人已经揭不开锅了。”老爷子将纸推回去。“姚老板还是拿回去吧,不见钱乡亲们是不会画押的。”
“那老太爷是要和织造府作对,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这个王荟装一装还是很能看的嘛,至少还有几分坏人的气质。
“不是咱们不听织造府的话,织造府为皇上做事,但是织造府是织造府,姚老板是姚老板。姚老板欠我们的钱,我们自然要跟姚老板算的。”听到这里朱厚照已经麻木了,一次两次的冲击还能让朱厚照有些反应,这时候朱厚照就剩下决心了。他抿了一口茶,想着要这么做这件事。
这事忽然听见里面张家大儿子惨叫的声音,朱厚照看一个人拿着刀抵着张家大儿子手臂,粗布衣服已经见血了。旁边一大群彪悍的男人虎视眈眈,张老太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想要阻止他们。
王荟却站起来将那把刀更压下道:“不知道现在老太爷有没有信心让这些纸都画上押呢!”
朱厚照再也忍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出去,朗声说道:“王公公,想不到咱们这么有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