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了一下无明的抄写,看她虽然字迹潦草了些,但是总算是完成了处罚任务,便勉励了几句。 吩咐她今日起便开始继续读《博物志》,读完之后他会再帮她安排。
对于雪无尘的安排无明完全没有异议,她完全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颇有些她小时候看漫画的那份废寝忘食的劲头了。书中的文字和影像,将这个世界直观地铺展在她眼前,让她着迷。更主要的是,她想,这书中内容所涉猎的范围之广,也许会让她从中找到回去的方法也不一定呢。她人聪明,却又懒得动手动脚,坐着看书她到是很擅长。小时候看漫画书入迷,可以连觉都不睡,躲在被窝里拿手电筒照着看通宵,现在她修习仙法,可以摄取天地灵气来补充自身能量,更是方便了。不睡觉,不吃饭都不会觉得困觉得饿。如此一来,无明反倒是忘了之前一心想要雪无尘教她仙术的事情了。
晴雪峰上只有无明和雪无尘两个人,雪无尘又总是在清修,无明又是属蟑螂的,到哪里都很容易适应,在这晴雪峰上没有人管着她,每天就看看书,累了就到处转转,到让她觉得还挺惬意的。尤其是这晴雪峰上无处不是美景,随便找个草地石头,捧着本书往那一坐,无明就能呆一整天。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就颠儿颠儿地小跑着去找雪无尘问。为了方便,她基本上就天天呆在离雪无尘不远的地方。有时候是雪无尘坐在书房里忙自己的事情,她就坐在他旁边的小书桌后面看她的书,时不时地抬头问两句。有时候雪无尘也会主动帮她讲解某些名篇,一般这个时候,无明都是一脸认真地听着,看着雪无尘的双眼亮晶晶地写满了崇拜。等雪无尘清修之时,她便自己个找个舒适的地方,捧着书看,遇到不懂得地方就先记下来,等之后在问雪无尘。
就这样,因为知道师傅就在身边,走两步就能看到,即使看不见也知道他就在附近,无明倒也没有因为没人说话而觉得寂寞或者不安。倒是雪无尘自从收了无明这个弟子之后,觉得自己的生活与之前有些不同了。
虽然他现在的生活与以前没什么不同,清修,处理门中事务,观星象,察人间……一如他千百年来所过的每一天。但是有些地方就是在不知不觉的随着时间在改变。
当他在书房看书时,总会时不时地去看一下旁边坐着的无明。渐渐地发现了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很喜形于色,表情又总是很纯粹很生动。
看到什么精彩的地方,或者是引起她共鸣的地方,她脸上总是忍不住露出干净的笑容,要是太过开心,有时候还会过来跟他讲一番自己的见解和感触。虽然言辞稚嫩,但是经常能很简要概略的将她的想法说出来,让人很容易就理解。有时候若是有跟他不同的看法,甚至会跟他争论。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观点正确,这存疑敢于争论的态度让他很喜欢,这才说明她是真的看了,并且自己去想什么弟子就听什么,即使是有疑惑也不去想,盲目听从。说是尊师,倒不如说是懒得动脑筋。
无明特别喜欢提问,有什么不懂的就喜欢问到底。每次他偶尔抬头看到她在皱眉凝思,便知道她遇到问题了,有时候她会自己想明白,紧皱的眉头就会渐渐舒展开,自己想不明白了,就会跑过来问他。于是这让雪无尘养成了时不时地要抬头看她的习惯。
他见无明如此好学,有时候便会给她讲些自己对书内容的理解与感悟。及至后来,他看书看到什么有趣或者颇有感触的地方,也会跟她分享一下。习惯了她总是跟在自己身边,有时候他入定醒来,便觉得身边总是缺些什么,忍不住用神识去寻她,发现她的身影,便观察她,因为他发现观察自己这个小徒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无明为了自己看书舒服,总会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说在他的那棵最大的梨树上绑了绳子做秋千,晃得他的梨树花瓣掉的满地。她倒是毫不在意地说,反正都要掉,正好一次掉下来还可以当雪景欣赏。后来她竟然还将床单绑在两棵树中间,然后她在捧着书躺在床单上看,还很自得地跟他说那个叫“吊床”,既可以荡秋千又可以当床,还特意躺上去演示给他看,时不时地伸出脚在地上蹬两下,那“吊床”便晃悠悠地摇荡起来,她躺在上面舒服地捧着本书,一脸的得意地问他是不是很让人羡慕,让他哭笑不得。
有时候他这个小徒弟会盯着他的侧脸看半天,见他看过去,她就笑着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地夸他好看。他会绷着脸教育她一番,“看人不能看只外表,皮囊表象而已”,她每次都一脸颇为赞同的样子,点头不已。下一次依旧会继续对着他侧脸发呆,依旧夸他好看,依旧对于他的教导点头表示赞同。让他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诸如此类之事,已经是数不胜数了,他也就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了,也就随她去了。
这日风和日丽,无明捧着本书坐在秋千上不紧不慢的晃着腿荡着,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自己都不知道歌词的歌,忽然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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