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露华会的付先生?确定吗。”
“保准没问题。”出租车司机以十足自信的语气说道,“那辆车来时的方向是中之岛。”
“中之岛也住着其他富人啊。”
“这你就不懂了。中之岛的政客出行向来大张旗鼓,看车牌儿就能知道是谁家。唯独付先生的中央府邸比较低调,只要是商务包车,就肯定是。”
“真这样吗。”
“你还甭不信,我敢拿这脑袋瓜儿打赌。”
“那好,我们去看看。”
“哪儿?你要去付先生府邸。”
“不行么?”
“如果你不是被请去的,我劝你别找倒霉。”
“好吧。”李长庚这才记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刑警了。他瘫坐在后座座椅上,把脸埋进风衣领和帽檐中间,神情有些沮丧。也罢,今天至少得到一个重要信息:欣蒂和一个形迹可疑的戴眼镜家伙一同前往的地方是付先生府邸。毫无疑问,自己的推测方向是正确的,甚至可以说自己已经钳住了恶魔的尾巴。
付先生,这个可怕角色无人不晓。每当南洋或日邦政局发生大变动时,媒体报端必然会有他的名字,新闻界总是不遗余力地影射他就是中央大陆之外最关键的政局操纵者。虽然付先生平时低调,基本不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但整个亚洲和西太地区的地方政府及形形色色的**组织都在他的操控之中。
李长庚最初是在调查甲午七王牌的陆通假死案件中,第一次从卷宗上看到付先生的名字。其他甲午战争王牌的诸多事件里,总能看到付先生的影子。他早就对此人产生了浓厚的好奇。不过付先生的底细并不那么容易得知。李长庚也只能从街边小报中管窥一二,真正有效的信息极为稀少:
付先生来自于中央大陆,青年时代的情况几乎无人知晓。只知道在旧大陆五国协商谈判、合邦联界为中央大陆时期,他曾经是派往俄国的代表团成员之一。中央大陆完成合并后,甲午年战争随即爆发,战线很快从东亚推进到太平洋中间线。付先生此时在日邦列岛协调俄语区兵团和中区兵团对占领区资产的接收与分配,可能是在这期间赢得了双方的官员与部队指挥官的信任,付先生拿到了日邦-高句丽-中央大陆及俄语区航路的运行许可。他凭借航路优势在各国间运送物资赚取了大量金钱,同时整合整个区域的商界力量,成立露华商业联合会,进而凭借其雄厚的财力,开始影响政局。
小东洋和南洋的战事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各地在进行恢复重建时也要组织新的地方政府。付先生借助这一时机利用运输遏制和金融输送的双管战略,收买了大量地方政府人员。有趣的是,他在暗地里也对**方进行了资金支持。每次地方政治地震,实际上都是他在幕后操控:先引发**方的过激行动、再支持政府军镇压,最后他充当调停人,这样的戏码不知道上演了多少次,几乎已经成了小东洋和南洋地区的固定节目。
如此可怕的大人物,让李长庚紧张不已。且别说他以前所在的新东都警界完全在付先生的掌控之下,就连逾越世人的特高警、也不敢动他。
“特高警又能怎样,他们都不敢进入中之岛,你居然想就这样闯去付先生宅邸。”出租车司机带着李长庚,经过刚才的酒店。特高警巡查行动还在继续。
“他真有那么厉害。”李长庚装作刚来的外地人。
“那当然。虽说现在身体不太好,可势力丝毫不减。”
“身体不好?”
“毕竟是老年人了,听说现在卧病在床。即便如此,照样把这群特高警当小鸡耍弄。”司机似乎对这些人的意见很大。
不过他说的倒是实话。李长庚过去只是新东都一名普通的社区刑警,但也知道警界高层中有的人具有浓厚的政治背景,甚至有人升至高位后直接辞去警察职务,进入政界继续发展。在各种经济犯罪中,很多年轻干警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但往往被一个上级电话就给通通打趴下。
有的时候,年轻警察最害怕的就是自己手头案件被领导“关心”。上层往往用模棱两可的询问来间接关怀,此刻就不得不费尽心机来揣测上级到底是什么意思,最为妥当的办法就是停止调查。战后在警界统一的压力下,很多警员曾经信心满满的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
李长庚还在新东都任社区警期间,除了某些案子可能感兴趣多看看,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局内闲逛,或者去给轻罪嫌犯做笔录来打发时间。对于案件侦破来说,李长庚总是很随意,不按程序,也无所顾忌。因为他在警局内相当资深,而且立过不少功,虽然一直没有晋升、还是个一线外勤刑警,但警局领导都会让他三分。
在调查甲午七王牌之陆通的案件时,他遇到了一件怪事,那就是陆通死后,其竞技公司的金融账户还在和菲律宾另一个神秘账户有交易。李刑警通过局内经侦的关系查清那是个假账户,真正资金流向是日邦。他曾经怀疑日邦账户的背后主人是陆通一系列表演的幕后操纵者,可查到这里案件便陷入瓶颈,怎么努力都没法开展,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遮挡着日邦的某个人,令他无法前进。
这案子本来该成为悬案,但警局领导接到上级电话后立刻要求李刑警停止调查,反而激发起了他的兴趣。不过上级已经责令停止,自己这种底层干警根本无法私自开展。于是李长庚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