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敌还不知道李亨利被人暗算的事,现在这样的形势,我们也闷着不做声,大家相安无事,但多少显得沉闷。
叶老添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个劲地堆笑:“刚才被大蜈蚣搞得光顾着逃命,走散了,见谅,见谅。”
我们都看着他师徒俩不说话,只差一层窗户纸,吴敌就会杀死他们,而我们也不好拦着。这层纸谁也没有去捅破,张弦和眼镜还有胡子,都在装傻,当然我也在装傻,我还没弄明白真相,他们顶多是嫌疑大,现在考虑问题还是从大局出发,需要团结。
吴敌冷笑了一声,说:“还真是有本事啊,来这么晚,不怕被那些大蜈蚣大蛇给吃掉吗?”
叶老添一听就嘿嘿笑,吴敌又说:“叶老头,别跟我嬉皮笑脸的,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清楚。”
阿南看他对自己师傅很不客气,估计心里不舒服,就呛了回去:“老吴,说话没带你这么刻薄的!咱们现在是一个队伍里的人,抬头低头都要见的。这人嘛,本事总有个高下,心可得往一处使,你别是做了亏心事吧。”
络腮胡冷哼了一声,说:“你小屁娃子懂什么,满嘴的歪理,心也长得歪,一边凉快去!”
我一看不好收场,吴敌虽然不知道这事,但他本来就不怎么看好这师徒俩,多半要轻蔑一下。胡子刚才就嫌阿南撒尿害人,这会儿恐怕更是针锋相对,搞不好一句话就谈崩露馅了。
我忙打圆场说:“李老板尸化了,咱们先别为这些事置气,还是赶紧跟过去看看吧。”
叶老添吃了一惊,他一张老脸,也看不出是担心还是得意忘形:“真的?”
他先是习惯性的笑了一下,接着又绷起脸装严肃,世故是世故了点,看起来倒不像坏人。只是我信他不过,多一半都往坏的方面去想了,心里早就将他们两个当成了谋害李亨利的元凶。
叶老添话音刚落,我注意到阿南似乎很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师父。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我都能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跟没看见一样,随着队伍往前面走着。
迷雾中灯光照不太远,好不容易摸回了第二道青铜大门前,但眼前的景象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个奇迹。
大门已经洞开,有尸化的李亨利拿着金箔片开路,这我还能稍微脑补一下,奇怪的是地上,像铺了一层地毯。
无数的小蝮蛇和蜈蚣挤在两旁进行着死斗,但是正对大门一米宽的地方,竟然干干净净的,七八米的长度,愣是被那些虫蛇给让出了一条道来。东海哈哈大笑,说这是天助我也,络腮胡忙说别大意,大家小心点,这样肯定有原因。
吴敌第一个走了过去,我们担心路上有古怪,但是没拦住,看着他就那么走过去了。有了第一个人的示范,我们赶紧效仿,往墓室的第二阶段跑,还没到虫道上,我就闻到一股恶心的味道,就像是放大版的臭老鼠味,已经升级成臭鸡蛋味了。大家都掩住了鼻子,快速跑过去,这时候我才有点佩服吴敌,他居然面无表情地就走过去了,实在有定力。
等我们到了第二道门内的墓室,已经看不到吴敌了。这里雾气明显淡了许多,周围虽然也有雾,但光照度基本不受影响,只是远处看起来有些朦胧。我打量了一下,和外面一马平川的结构不同,这里面七弯八拐的,有时候要通过深坑,有时候要翻越高陡的石头堆砌障碍物,有的地方像在过独木桥,还有的地方是通往地下的延伸通道。
比这样的情形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吴敌真的不见了。
他是第一个冲进来的,并且没有和我们打招呼,可能他也没有身先士卒的意思,是我们自己误会了,他跑进来就是为了找他老板,这样才更符合逻辑。
现在我担心的是这道门内的墓室设计这么复杂,这还是第一眼就能看到的部分,很显然是死亡陷阱,为阻挡有人破门而入专门设计的机关,吴敌他一个人玩得转吗?
不得不说,他是把老手,如果就这么挂了,绝对是我们队伍的损失。
眼镜说:“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我们还得选个队长出来,小哥你来领这个头吧,你本事大。”
张弦摇头说:“你也知道我有点小身手,喜欢走险路抄近路,墓室里又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很容易和你们失联。还是另选一个吧,胡子和叶老添都是老江湖,他们应该可以胜任。”
络腮胡看形势不对,就说:“这样,李老板和老吴都不在了,我就卖个资历,斗里步步凶机,队伍不能没个主事的。”
我见张弦抬出叶老添,就估计他是想套出些什么来,多半不会老实听安排,肯定要玩花招。但张弦他是很厉害这不假,可队伍一散开,我和东海瘦货还有眼镜就比较惨了,只要队伍不齐心,我们就是炮灰。
胡子当队长我是没意见的,加上眼镜和他关系也不错,瘦货、东海肯定要看我的,这一下子他几乎满票过选,叶老添和阿南就算不高兴都没办法可想,干脆也同意了。
“时间宝贵,你们要是没其它意见的话,就这样决定了。”络腮胡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完这话就往前面走去。我们转了几圈,却一点头绪也没有,只好分开找。
走过前面一个拐角,我闻到一股臭味,和蛇虫道上残留的气味一模一样,我忙招呼他们过来闻,阿南有些不高兴地说:“财没发着,净跑来闻臭了!”
络腮胡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臭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