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添本来一鼓作气地上去了,靠近棺椁的时候被吴敌这么一说,再往棺椁里多看了一眼,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我心说还是怂了,这种超高难度的活儿,还是乖乖交给李亨利吧。
谁知道他还是猛冲了上去,将手伸进棺材一把抓住样东西,就往回跑,但却滑倒在棺椁旁,又倒不下去。他的手,被白夷神尸给紧紧扣住了,手上还拿着一张卷好的有些发暗的橙黄色帛书,外面套了腊封。
东海吓得爆了句粗口:“我糙,他死了!”
李亨利忙一把拿走张弦的剑,果断地将叶老添的手给剁了。叶老添疼得一声大叫,人往下歪,眼睛看着都闭上了,却又发个狠睁开,猛地伸出左手,从断掉的右手上抽走帛书,滚下高台。
我们赶紧给他止血,白夷神尸干枯的尸手紧紧抓着叶老添的断手,僵直地举着不动。
李亨利吓得不轻,忙从背包侧袋里取出骨笛,吹了一响递进棺材里。白夷神尸另一只手也抓住骨笛,举了起来。李亨利忙在棺椁边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倒退着走进队伍,小声说:“马上要起尸了,快走!”
众人迅速退出主墓室,还是让东海背着昏迷的叶老添,他个子大,叶老添又干瘦,他背着不怎么吃亏。
主墓室里传出咔嚓的响声,阿南着急地说:“遭了,白虎神兵又启动了!”我心急如焚,接着发现青龙神兵正在通道上巡游,我感到很纳闷,它不是差点被巨神兵给拆了么,难道这些巨神兵还能修理机械?
张弦往边上疾奔,并默默朝我们招手,我们没时间抉择,赶紧跟了过去。
这条路通往东北面,只要拐个弯,青龙白虎两大神兵就“看”不到我们了,但白夷神尸的本事怎样,对我来讲还是个未知数,不清楚祂有没有某种神秘感应的本事,能知道我们方位,要是它可以,我们就惨了。
前面很快就到头了,尽头处又是一个拐角,切换成最初的东北方向,我远远看向尽头处,竟然又是一扇青铜巨门!
“第四道门的门口没有任何守卫,巨神兵也没有在这一带活动,这不符合整座墓的布局风格,很反常。看来门后面的东西一定十分强大,足以应付一切盗墓性质的破坏。”眼镜分析说。
李亨利摇头说:“你别想了,第四道门进不去的,开门的金箔片在博物馆,属于镇馆国宝,看守严密,别说拿不到,我们也不可能去拿。”
我们沉默着没有说话,那神秘的铜门后面是什么没人知道,是蚩尤的头颅冢,还是兵器冢,甚至是蚩尤真身墓冢?我们都不得而知。
但我看得出李亨利对蚩尤的敬重,知道他根本没想过要打开这扇门。在壁画上,这扇门的后面是一颗黑色的牛头,而中国的牛头形象,很多时候是代指蚩尤的。
等了一阵子,我估计叶老添要熬不住了,李亨利可能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就带着我们沿原路返回。到了主道上,我们就看见青龙和白虎两大神兵自己打了起来,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龙争虎斗难相容。看来这机关术登峰造极的时候,连生物相生相克都给模仿了进去,惟妙惟肖。
我们幸运地脱离了它们的战场,往外面狂奔逃命,我们设置的帐篷路障,之前早就被阿南操控白虎神兵冲破,重新路过骨坑的时候,我才终于清楚了这些蛇骨的来历。它们全都是青龙神兵身上的蛇类,龙死归巢,蛇是小龙,蛇死了,也有固定的归葬地,这是生物的本能。
我们还是拉了绳子,东海背着晕死的叶老添过不去这个坎儿,加上又不能惊动了那些回到巢穴里的夹板子幼虫,只好将他交给李亨利。最终李亨利横抱着叶老添,在绳子上蜻蜓点水式的通过了骨坑。
再回头看向骨坑,人与蛇的残骸仿佛诉说着这座兵冢里地狱般的死寂,我满心荒凉,却又激发了彻骨的森森寒意。像这样的机关冢,让我感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盗墓体验,心头混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感,我知道那失落感的源头,是对祖先遗失文明的喟叹。
将叶老添紧急送往医院,我们没法解释他因为什么伤成这个样子,只好谎称是工伤,被铁板切割机的铡刀铡断了手。叶老添居然捡回了一条命,果然经历过艰苦岁月磨砺的老者,生命力就是顽强。
他在医院说了很多兵冢里的事情,差不多将我们的秘密给暴露光了。不过我们并不担心这个,因为医生自然以为他是发梦怔,没有经历过的话,一般人不可能会相信这种玄怪的事情,况且他还受重伤昏迷着,说些胡话再正常不过了。
为了叶老添,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这段时间李亨利一直在研究帛书的内容,也不算完全浪费。等叶老添出院了,李亨利出大头,我们也凑了一份子,给了他一笔丰厚的报酬,这样他也就不会乱说话了。
帛书的内容扫描之后,吴敌也拷贝给了我一份,我没事就在手机里研究研究。那些文字很多看不懂,但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字体对照表几乎完美地解决了这一难题。帛书中提到了“龙树”、“幽人贞吉”、“太阳神鸟”、“镇魂棺”等内容,让我十分感兴趣,联想到三星堆,就说明在某个地方,存在着青铜神树、死去人的吉穴、太阳神鸟的线索,以及镇魂棺。也许这讲的就是武陵兵冢,但我在兵冢里没见到什么龙树,或许它就藏在第四层中也不一定。
怎么说叶老添也是大功臣,为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