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承禄抱拳道:“父帅,不如叫孩儿率内丁出岛,和建虏真打一打。”
“罢了。”毛文龙面沉如水,说道:“锐气已失,建虏不是好相与的,我的孩儿们栽培出来不易,不要凭白叫他们去送死。”
毛承禄也觉得现在打没啥机会,后金已经收缩后线,不象刚到铁山和青龙山一带时把兵力展开,那时候打还有些机会,现在再动手,真是晚的不能再晚,纯粹的硬拼,恐怕只能拿内丁的人命去填,不要说毛文龙不舍得,他毛承禄也一样不舍。
“只能上书朝廷陈情。”一个积年的老幕僚道:“还是用老招法,一是夸大敌兵人数。二是夸大我军战果,三来抱怨粮饷不足,四来说朝鲜君臣无用。第五么,就是其挟怨报复,故意抹黑我东江。”
“善,大善。”毛承禄大感振奋,夸道:“先生端的好计谋。”
毛文龙却站起身来,对着毛承禄冷然道:“承禄你不要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当兵吃粮的终究要战场上见真章,这件事完了,我们还是要找建虏讨回这场子,将士不打仗终究是个不成。”
毛承禄有些含糊,感觉一时摸不着父帅的思绪,不过他也是悍勇之辈,当下很是赞同,说道:“就象和记的兵,成天苦哈哈的练,却始终不曾上阵,我是十分的瞧他们不起。”
毛文龙摇了摇头,他感觉毛承禄还是情绪作怪,他的宅邸被和记轰的稀巴烂,在东江也成了笑谈,毛承禄脸上无光,当然对和记十分记恨。
不管怎样,毛文龙不觉得和记的兵毫无战力,甚至他感觉是极大的威胁。也正因如此,哪怕是有机会打一两场硬仗,毛文龙也都果断放弃了。
前后均有强敌,朝鲜这个盟友也靠不住,不杀良冒功,推卸责任,难道真的拿有限的精兵去和建虏硬拼?
他毛某人自有一腔抱负,也有凌云之志,不管是谁,皇太极或张瀚,终究不能碍他的事,若能得志,千般委屈他能受得,万般辱骂也能忍下,一时之气算什么,和大志相比,一切均是浮云!
“就这么办吧。”毛文龙对在场的人冷冷的道:“逼朝鲜人改国书,叫胡良辅离岛,不要叫他在这里多事,上奏朝廷说岛上两万战兵粮饷不足,补足了粮饷我才能带兵上岸和虏骑会战。另外叫毛永诗和陈继盛他们闹大一些动静,不管打的怎样,把动静给我往大了闹腾。”
“是,这事我去办。”毛承禄兴奋的满脸放光,毛文龙这般做法,其实往自立的路上越走越远,现在毛文龙只有一子,年幼文弱,真的有自立的能力,如当初辽东的李家那样世镇辽东,哪怕是世镇东江,这位子除了他毛承禄,还能有谁够资格?
沈有容?差远了!
陈继盛倒是不错,还有刘兴祚也是威胁,但和毛承禄相比,只要毛文龙自立,这些人都完全不是对手。
“毛有俊怎么样了?”毛文龙却是突然一转头,问毛承禄。
“我还没有去看过他,”毛承禄一楞,说道:“这没出息的东西,铁山一败又不是他的错,要死要活的,我瞧不上他。”
毛文龙麾下诸将,真正最亲近的肯定是当初和他一起上船往镇的那批,特别是毛文龙当守备时就跟在身边左右的将领。
张盘和陈继盛,毛承禄,毛有俊,这几个将领就是毛文龙最亲近的心腹,将来要托付大事的存在。
可惜张盘已经死了,现在东江表现出色的将领是尚家兄弟,还有张攀,毛永诗也就是孔有德还有毛有杰,也就是耿仲明,这些人中,尚家兄弟向来自立,孔有德是外来将领率部来投,耿仲明耿二,也是率成建制的部队和裹挟逃难辽民至东江,这种情形在东江镇初立时相当的常见。
某虚构的黄姓总兵也是在这股军队和逃民纷纷出逃至东江镇的大前提下,鱼木混珠混入了东江镇内,开始了种田争霸之路。
毛有俊也是毛文龙养孙,铁山一战,别部东江兵都避而不战,毛有俊却率部和后金兵打了一场,结果惨败。
都司任国忠,孙有荣等俱战死。
这些也都是毛文龙养孙,和毛有俊情同兄弟,原本毛有俊也要自杀,却被亲兵救下,因为毛有俊和十二团的关系不错,这里的历史发生了小小的偏差,原本要死掉的人却从乱兵从里冲了出来,只是毛有俊此役过后心灰意冷,在岛上还闹了一次自杀,被毛文龙下令严加看管,不得再给其自杀的机会。
“你倒底是他的叔父辈,不要这么小心眼。”毛文龙劝诫道:“我年岁已高,毛有俊,毛永诗,毛有杰,这些人将来要仗着你拢着,你要没有人望,底下的人会听你的?”
毛承禄唯唯,不过听的出来大帅对自己很是器重,隐隐超过了陈继盛等人,心中也是不觉大喜过望。
众人散了之后,毛承禄骑马去看毛有俊,一见面毛承禄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毛有俊披头散发,连头发也不梳了,他被关押着,地面上铺着稻草,堂堂参将,就这么躺在草堆里头。
外表也罢了,神色间还是一片颓废之色,面若死灰,等若死人。
“你小子,何至如此?”毛承禄好歹还记得毛文龙的交代,上前一步,踢了毛有俊一脚,骂道:“就不为你自己,你不是有妻有妾,还有个儿子,闹成这般德性,想过家人没有?”
“再怎样大帅也不会砍我脑袋。”毛有俊懒洋洋的道:“我替大帅镇守铁山多年,等建虏一退兵,铁山除了我再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