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高山流水,道尽无数听客的思乡之情。 .靖茗手中的杯子颤了颤,满怀的忧思居然也顺着这琴声而时隐时现,这琴声中的衷肠,好似就是在说与他听的一般。不禁转头看向那台子上,正在潜心弹奏的江浸月。他沉吟道:“得这一知己,此生足矣。”
花士影和子慕都是一惊。
“你这个人还真是烂透了。”子慕愤愤道,“反正男人都是这样,得了便宜连乖都不愿卖一下,贱人!”她将杯子砸在桌子上,立刻碎成几瓣,叫嚣道:“小二上酒!”
这一声在酣畅淋漓的曲子里显得尤为突兀,瞬时馆内的人都扭过头来看着他们,不过大家自然对子慕不感什么兴趣,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的全都是靖茗。
江浸月放下手中的琴,起身慢慢踱着步子过来,一脸欣喜,“立青公子、花公子、还有这位不凡的姑娘,真没想到你们会来,真是献丑了。”她朝小二招了招手,“将上好的女儿红拿出来,不得怠慢。”
花士影托着腮,“浸月姑娘倒是有老板娘的风范,难不成你看中的其实是这家店的掌柜?”
江浸月僵了僵,还是不要让大家知道她现在是醉心酒馆的老板才好,“你们是我的贵客,自然要盛情招待咯,难道花公子就喜欢这些平平的酒香?”
“他也就只配喝这些了。”子慕插嘴道。
“刚才那一曲,奏的甚是好听,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样的曲调了,你的琴艺,比在西河之时更为精进了。”靖茗夸赞道。
“真没想到你会这般不吝啬的夸赞浸月呢。”江浸月脸上抑制不住的开心,“精进也是全凭操练,这双手那把琴可是吃饭的家伙,疏忽不得。”她显了显自己的那双柔荑。靖茗浅笑沉吟:“的确,那双手纤细葱白,如美玉淬炼而成,世间罕有。而且,还很温暖。”
子慕蹙了蹙眉,这两人到底是要怎样,撇撇嘴,她心里可是百分百向着芊芊的,“喂喂喂,酒怎么还不来,我都要急死了。”
花士影难得的附和道:“是啊,浸月姑娘还是赶快催一催可好?”
江浸月略带尴尬的一笑,“好,我也该再上台去了,先告辞,三位慢慢享用。”
“浸月姑娘!”
江浸月站住脚步,回首而望靖茗,“公子怎么了?”
靖茗双手撑起身子,从她身边擦肩过去。
花士影也跟着起身,“公子你这是要干嘛去?”
靖茗并未理睬他,而是径直上台,举手投足之间显得利落干脆,丝毫没有犹豫,他站在高台上,望着下面的满座的形形**的人聚集在这个狭隘的屋檐下,他们或来自五湖四海或者随遇而安;每个人有不一样的身世不一样的经历。而自己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在这飘零的日子里,原来他也只是一只可怜虫罢了!
拍怕掌,吸来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只见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魅笑,微微昂起脖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相信大家来这里都是为了寻乐子,不过接下来为大家表演的并不是浸月姑娘,而是在下。”
“你是哪来的混小子,大爷我要看姑娘!”有人在下叫嚣,伴着几声附和。更多的只有交头接耳,忽的不知谁说了一句:“既然这样护着你的女人,为何还要让她来这作践自己?”哄堂大笑。
靖茗继续微笑,问道旁边的杂役,“可有萧?”杂役点了点头转个身便取了来,高高抛给靖茗,单手稳稳接住。
江浸月一脸不解的看着靖茗。
朝着她招了招手:“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那舞起的身段可谓是如水般轻柔,今日立青来给你吹上一曲,还请浸月你肯赏脸舞上一段,如何?”
江浸月望着那双眼睛,喉中的话说不出,只得点了点脑袋,轻盈着步子上了台去。
“嗬,原来是要‘夫唱妇随’啊!哈哈!”有人凑着热闹,立刻换来掌声经久不绝。
子慕深深的凹陷着眉头,她瞪着眼,冲着花士影低吼道:“见异思迁的混蛋,你确定你家公子真的对芊芊有意思?我看就是个见色起意的男人罢了!你们男人都这样!”
“喂喂喂,你不要以偏概全好吧!况且我们公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只是。。。他只是。。。总之你可以对我有偏见,对公子不行!”
“你这么喜欢你家公子啊,我看你们干脆在一起好了!”子慕继续骂道。
花士影别过头去,懒得和子慕一般见识,不过望着高台上的二人,还真是让人觉得天造地设好不般配呢,可是。。。“芊芊!”他忽的惊呼。
子慕探过头来,果然看见进门来的芊芊与愚桑,冷笑道:“哼,这下子有好戏看了,祸不单行啊,我们来打个赌接下来是芊芊一边哭一边喊着跑出去还是一边喊一边哭着跑出去的可好?”
“难道芊芊非得哭喊着出去不可?”
“除非地上裂开一条缝叫她能钻下去。”
而此刻,舞台上箫声已经响起。
悠扬婉转,却在这柔肠曲折之中叫人感触到高山流水之意,跌宕起伏之情;靖茗微醺着眼眸,正着身子,任由往事在脑海里翻腾云涌,一会是大哥和二哥、一会是母后与父皇、然后就幻变成天涯尽,他想到了亓伯,想到了芊芊!伴着这曲调,江浸月好似被释放开来,四肢舒展,腰际如杨柳,随风摆动,叫人心旷神怡,一曲一舞,真叫人如沐春风,在虚无之中闻见鸟语花香。
“两人的表演,相辅相成,若不是天造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