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可行,笑着说:“阿桂,你若是诚心,我当然愿意教你,只是你若是半途而废的话,可是要罚的。”
阿桂满脸喜容,立即拍着胸脯说:“大娘子,尽管放心,阿桂一定会坚持到底,再苦再累,阿桂也能忍得下去。”
瞧着一脸兴奋,围着浴桶,蹦来蹦去像个小麻雀一般的阿桂,林乐霜的唇角微微翘起,柔声道:“好了,你也累了这么久了,快下去歇歇吧,这里,只留着丁妈妈在外面看着就好了。”
阿桂退出了大娘子的寝居,但难以抑制住兴奋,有些睡不着,就站在廊下逗了一会鸟。
林卫瞧着兴高采烈的阿桂唉声叹气。
阿桂问:“林保的手如何了?”
不说还好,一说林卫就是一肚子的气,“那两个小童真是蠢货,害的林保的手差点没了,若是没了,看我不收拾他们。”
没了手,还能做暗卫么?
“人都死了……你还要怎么收拾呢?”阿桂叹了口气。
难道还要鞭尸么?
林卫也闭住了嘴。
“大娘子不是说林保的手好生将养,就会没事吗?”阿桂继续追问。
林卫拧了拧脑袋,“我怎么知道,一直在这里当差,林保的手还是大娘子带着你医治的,他现在只怕还在睡吧。”
林保是这几个人的头,平日里,有什么危险难办的事情,都是林保带头去做,出了差错,迎接淮阳王的责罚的也是林保。
弟兄们都尊敬和喜爱林保,如今,林保的手受了伤,林家又在薛神医处,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可撒,就不免言语粗鲁了些。
阿桂眨了眨眼睛,“反正我现在也睡不着,替你看看去吧。”
林保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多谢阿桂姑娘。”
看着阿桂袅袅婷婷远行的身影,林保叹了口气,多好的姑娘,明明对我们林保大哥有心思,只可惜,林保却好像不怎么上心。
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希望林保这一次能够挺过去,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当差才好。
阿茶走入林保的寝居,只闻到屋内一阵恶臭,即便是已经闻了一夜,阿茶也还是不太适应,她连忙捂住口鼻,朝床上望去。
帐子后面,影影绰绰地躺着一个人,她掀开帷帐,看见林保的脸色已经不像毒发时那么昏黑,掀开林保的被子,手臂上的黑线已经退了大约一寸的样子,到了肘窝下面。
阿桂欣慰的点点头,大娘子说过,林保只要安心养伤就没事。
林保的身体强壮,自幼习武,康复的很快。按照这个速度,大约不到七天,林保就能康复。
阿桂的一颗芳心放了下来,瞧着林保的唇瓣干裂,便起身,端了碗温水,兑了些盐,用小勺舀了半勺,轻轻地压住林保的下唇,斜斜地从牙缝中一滴滴地滴了进去。
林保昏迷之中似乎觉得很不错,吧唧了几下嘴。
阿桂看着和平时相差这么许多的林保,不由得有些好笑,以往的林保总是板着脸,一脸严肃正经地训斥她,如今瞧着分外脆弱,那么大个子的一个人,无助地躺在床上,眉心紧锁,透露出伤痛和担忧。
“看你还厉害不了,现在,你可是只病老虎了呢。”
阿桂一边笑,一边又舀了一勺子水,送到了林保的嘴边,这一次,林保的牙关不再紧咬,微微地张开了些。
“你倒是乖觉,尝到了甜头,就知道再张嘴了,平时怎么对人那么横呢?”阿桂边说,边点了点林保紧皱的眉头,“皱着个眉头,就像是个小老头一般,已经很难看了,再这么着,娶不上媳妇了。”
说来也怪,林保的脸竟然慢慢地松快了下来,眉心慢慢地舒展开来,中间有三道竖痕。
阿桂先是吓了一跳,怕他醒了,起身远远避开,看了片刻,见林保没有要醒的意思,才又重新坐回了原位,又给他喝了一勺水。
一边嘴里还说:“等你醒了,你又要和我吵架了,不过呢,你好的时候虽然气人,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早些好起来。”
病人不宜喝太多的水,阿桂喂了三勺盐水,就收了碗,临走之前,迟疑了片刻,又用手在林保的眉心上揉了揉,“好好睡吧,别喝多了水尿床了,那可真是羞死人了。”
阿桂轻手轻脚地将帐子放了下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对着屋外站着的僮奴道:“好好侍奉着。”
里面,林保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微笑,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还有些羞涩,将头在枕头上微微地蹭了蹭。
知道林保眼下恢复的还算不错,林卫的心神也安宁了下来。
才堪堪和另外四个玄衣护卫分好了位置,他就听到响起了急促的鸟叫声,接着鸟叫的越来越大声,林保立即从隐身处跳了出来:“坏了坏了,大主子来了。”
其他四个玄衣护卫也知道淮阳王来了,都有些胆怯。
不晓得淮阳王来了要如何收拾他们护主不力了。
才过了几息的功夫,元明已经出现在林乐霜的院子里,一脸的急躁,“昨夜林府怎么又出事了?怎么方才才将消息传过来?林保呢?林大娘子如何?”
林卫马上上前,“禀主子,林大娘子安然无恙,只是连着治病救人,怕是累了,在寝居内休息,林保他……”
“林保怎么了?”元明听说林乐霜没事,只是有些累,便不再那么气急败坏,也有心思问起旁人。
林卫的眼泪快要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