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大惊,问:“妹妹,这是真的吗?”
林乐霜看了看三哥,心中有些抱歉,她叹了口气,四哥藏不住事情,这也是不愿说出来的原因。
“从今日这些蛛丝马迹来看,王商应当是和谢三爷有旧,不然贾娘子不会放过我,转而做其他事。”
林乐霜隐瞒了一些,将想说的说了出来。
三哥的眼睛清亮地看着她,像是猜到了什么。
但是三哥什么都没有说,而是拉住了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四哥。
林乐霜的心一松。
林山说:“不早了,四弟,我们别打扰妹妹休息,妹妹在谢家劳累了一天。”
林先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了。
“三哥,你为何……”
林先出了院子还在说。
听到四哥的话,林乐霜觉得实在是愧疚。
她不能对这两个哥哥将全部的事情说出来,只能一点点地泄露。
现在时机未到,哥哥们尚未及冠,还不能承担起来重担,局势不明,只有继续等待。
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四哥,我一定全都告诉你。
林乐霜捂住胸口。
林山拉着林先出了林乐霜的院子,才低声说:“四弟,别问了,妹妹只会告诉我们该知道的,你心里又不是不清楚。”
“三哥,我……”
林先也知道妹妹的顾虑,但是,他的心里只将妹妹当小女孩看待,为何妹妹总是站在最前面,挡下所有的事?
为什么就不能多告诉他一点,让他多做一点。
他才是哥哥。
林山笑着说:“现在咱们实力不够,家里和外面,妹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就别添乱了。这些话,说出来伤人,但是,实际上,我们不是靠妹妹保护着吗?”
林先垂下头,不吭声。
“明早上早点起,二十年后,我们可要将于家挤出《世家录》呢,”林山打气。
“三哥,你就把我当傻子吧,你猜出来什么事了吧,就是不告诉我,怕我坏事,”林先气呼呼地说。
林山一愣,随即笑道:“隔墙有耳,你就好好想想吧,等你啥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对答案如何?”
这是他两小时候经常玩的把戏。
“你当我想不出来?”林先听了林山的话,也冷静下来。
虽然实话伤人,实际上就是知道了也于事无补,隔墙有耳,的确应当小心提防着。
兄弟二人不再多说,回了自个的院子。
林乐霜并未安寝,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林卫在一旁守着,阿桂点着灯笼,林乐霜去了聚贤居。
一天的功夫,马盗首脸上的肿已经消退,但是人还是恹恹的没有精神,昏昏沉沉,这毒果然厉害。
当初王汤和王曼两人厮打,破损的伤口接触到了王曼的口水,都中了毒,躺了许久才好。
这用王曼的血养出来的暗蛊之毒,虽然尚未养成,威力也不可小瞧。
林乐霜今日在谢家连着扎了两场针,废了不少气,看马盗首恢复的还不错,就没有再施针,把了把脉,问了问马盗首的情况,就走了。
“马盗首的样子好了许多,”阿桂欣喜地说。
林乐霜点了点头,“若是再施三次针,应当就能痊愈了,只是身体还要养上一养。”
阿桂赞叹道,“大娘子的针术出神入化,什么时候,阿桂能达到大娘子的一半就好了。”
林乐霜没有说话。
这一身针术,即是苦练出来的,也有天分在内。
不知道阿桂能够坚持多久呢?
也不知道阿桂有多少悟性。
想要技艺超群,除了勤学苦练之外,还要有着一定的天赋在内。
能不能成,只有自己试一试。
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林卫又将她们护送到唐安呆的屋子,屋子外有两名侍卫守候。
“唐公子怎么样?”阿桂问。
“唐公子还是胡言乱语,神智不清,不过比之前好多了,”侍卫恭声回答。
“把门打开,大娘子要进去看看,”阿桂吩咐。
侍卫脸上有些为难。
迟疑了一会,才说,“唐公子吃喝拉撒全部都在一间屋子里,形状有些不堪,怕惊到了大娘子。”
这句话说得委婉,意思是唐安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个的行为了,不太好看,大娘子还是应当避讳一下,免得看到了什么不雅之相。
阿桂有些犹豫,看向了林乐霜,等着她拿主意。
林卫也有些不赞成,唐安的情况不明,不知道是敌是友,何必冒这个险。
林乐霜的声音清冷:“打开门吧,唐公子成了这个样子,他是林家的门客,为我做了许多事,我必须得看看。”
侍卫有些感慨,大娘子这个主子,的确不一样。
他们依言将门打开,紧接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阿桂连忙捂着鼻子,迟疑地问:“大娘子?”
林乐霜却已经走了进去,林卫紧随其后,手紧紧地按在身边的佩刀上。
阿桂脸腾地红了,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确实有些不堪,一向清雅的唐公子,竟然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阿桂仔细地分辨,那一堆东西里有饭菜,有大便,唐安的衣衫上全是各种颜色的痕迹,她忍不住肠胃一阵抽搐,差点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就连一向见识多广的林卫也愣在了那里。
见有人进来,唐安睁开一双猩红的眼睛,嘴里喃喃地念着“七月流火,七月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