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蠢货林保吓了一跳,吞咽了口唾沫,认真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向。
薛神医愤怒的声音竟然是来自地下。
迟疑了片刻,林保开口问:“薛神医,您难道掉在地下了不成?”
地下传来薛神医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知道了还问?还不快来,将我和袁源这个小子拉出来!”
“!”
顾不上问这两个人怎么到了地下,林保觉得只要再多问一句,只怕薛神医就要暴跳了。
他可不敢招惹这位性格古怪的老头子。
上次,大主子挂念着王老夫人的身体,将出门在外游诊的薛神医抓了回来,薛神医就给大主子下了痒痒粉。
大主子虽然并不怕什么毒,但这痒痒粉刁钻的很,竟然不是毒。
碰上了,就没有好。
大主子痒的浑身难受,皮都挠破了好多处。
好好一个谪仙,都给毁了。
更遭心的是,大主子素来有洁癖。
要不是小主子机警,配了解药,只怕大主子要被活活呕死。
若是自个再慢吞吞地左问右问,惹闹了薛神医,等薛神医出来了,他的苦日子可就来了。
林保循着声音看去,发现离小径不远处的草丛里,斜前方有块青石板竟然离开地面半寸许高的样子。
众人来去匆匆,那里会注意到这里还有块青石板浮了起来。
林保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里是林府的什么暗道。
他上前用手将青石板抬了起来,果然就看见薛神医站在袁仵作的肩头,正仰着头朝上看着。
“哎呀,总算是不用举这块青石板了,累死老夫了,”薛神医大叫。
林保抽了抽嘴角,他分明看到黑暗的洞里,袁仵作已经在打颤了。
但他并不敢出声。
敢说袁仵作只怕更累,那是一定不想活了。
林保将那块青石板推翻到了另一侧,这才对着薛神医说:“薛神医,我只有一只胳膊能动弹,所以费了些时间。”
“你当老夫是瞎的不成?”薛神医不满地说,但是口气明显要好了许多。
林保心里嘀咕,我倒不是怕你瞎了,我是怕你误伤了我。
他也不出声,只是半蹲着,朝下伸出手去,将薛神医拽了上来。
可是轮到袁仵作就有些麻烦了。
洞很狭窄,林保无法跳下去,将袁仵作提上来。
可也没有办法将他拽上来。
林保只有一个胳膊能用劲,迟疑了一会,林保只好对薛神医说:“薛神医,可否借你的腰带一用?”
薛神医刚出来,心满意得地对着太阳活动了一番四肢,和那些好奇地打量他的侍女们对视着。
听了这话,原本镇定自若的样子不见了。
“什么?傻小子,你这是要做什么?”薛神医警惕地抓住自个的腰带。
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林保叹口气,“我要用腰带将袁大人拽上来啊,总不能将自个的腰带解下来?要不然,我来解腰带,你来拽袁大人上来。”
薛神医想了一会,这才同意,先转到灌木后,这才羞答答地将腰带丢了出来。
林保将腰带在能动的那只手上缠了缠,这才丢下洞。
袁仵作连忙拽住腰带。
林保在上面一使劲,将袁仵作提到了一半的位置,再一使劲,“擦啦”一声,腰带断了。
袁仵作又“哎呦”一声掉了下去。
林保哑然地看着手中剩下的半截腰带,袁仵作并没有多重,为何竟然如此承不住力呢?
灌木丛后,薛神医露出半颗乱蓬蓬的脑袋,怒瞪着林保:“你这个蠢货,你陪老夫的腰带,老夫的这条腰带跟随老夫几十年了……”
林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心心念念不要得罪薛神医,眼下竟然扯断了这条貌似非常重要的、宝贵的、岁月悠长的腰带……
真正是欲哭无泪啊。
坑地下的袁仵作也是如此感受。
薛神医看着个子不高,但却非常地沉。
袁仵作原本就被摔得晕头涨脑的,肩上站着薛神医,顶着那块青石板时,觉得自个全身都要被薛神医钉在了洞底。
就在要承受不住了的紧要关头,薛神医瞧见了林保,等到那块青石板被挪走,袁仵作总算是能踹口气了。
可没有想到,这腰带……
真有点坑人……
林保心里着急,他惦记着梅园那边,王曼不知道究竟被发现没有。
想了想,他干脆将手上缠着的绷带解了下来,单手搓了搓,拧成了一条细绳子。
别看这细绳子细,确是要比那腰带结实得多。
林保又丢了下去,袁仵作迅速地跳了起来,够着了那有些短的细绳,终于被拉出了洞。
见到阳光之后,袁仵作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蹲在路边干呕。
“这是怎么回事?”林保问。
“我们在梅园外不知道触碰到了什么,跌落到了洞里,一路滚了下来,到了这里,好在薛神医见到了一丝缝隙,我们想这里可能是林家的暗道,”袁仵作终于平静了下来,尽可能详细地叙述整件事情,然而,他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林保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洞边,显然这不是第一次有人将这块石板搬开。
这个位置,正好处于厨房和梅园之间的小径旁,平时很少有人来,四周都是灌木丛,暗桩们也不会太留意此处。
想到大娘子一筹莫展的那些阵图,林保大致能够肯定,只怕那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