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霜不敢置信地看着元明。
原来她一直瞒着的事情,元明早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
是啊。
那天在松园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在林家布置的暗桩,十三叔素来聪颖,只是不爱管事罢了,他推知这些并不难。
亏她这么些天,心乱如麻,推算着各种可能。
一时想远离了十三叔,一时又舍不得。
又想瞒着他。
真是机关算尽,关心则乱。
林乐霜懊恼地将头深深埋入元明的怀中,闻着那熟悉的寄情香,她觉得安慰,又觉得自己真的很傻。
内心白白激荡了这么些天。
她想着想着,又想哭了。
为什么十三叔这么好。
好的……让她觉得羞惭。
看着林乐霜傻乎乎的模样,元明的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深深地感觉到,林乐霜再怎么张牙舞爪,再怎么聪明伶俐,再怎么厉害,都还是需要他在她的身后支撑着。
没有他,她可怎么办呢?
元明的内心涌上一股子得意。
这是一种陌生的情感。
元平劝他参与朝政时曾经说过,“世上的女子都心悦臣服于强者,一个男人只要有了权力,就有了让女人仰慕的本钱。”
当时他不以为然。
女人有什么好?
长得还不如他美,他也懒得动心。
权力又有什么好?
麻烦的厉害。
若不是为了元平,他才不愿意管“墨线”和“飞鹰”。
又因为管着“墨线”和“飞鹰”,更让他觉得朝堂之上这些冠冕堂皇的大人们名副其实的实在是太少了。
趋炎附势、执着于弄权,这就是元明对这些人的大致评价。
一想到以后他就要在自个的封地上和国相们虚与委蛇,他就厌烦的不行。
不要说,还要和那些哥哥们争夺帝位,站在朝堂上和那些外表光鲜,内里糟糠的大臣们议政了。
元明想都不愿意想这些事。
元平也不放心元明,不时的迟疑和摇摆。
直到林乐霜出现。
元明才觉得女人其实也有女人的妙处。
权力也有权力的好处。
比如说现在,无论林乐霜遭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难题,他都能豪气万千地站在林乐霜的身后替她兜着。
他觉得,林乐霜担心的事情都不是事。
林家以前是什么样子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会让哥哥知道林家那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也不会让这些事来危害到他的小王妃,小王妃在意的人。
这就够了。
元明拥着林乐霜站了一会,感觉到她的情绪缓和下来,这才将人打横抱起,到了床边,接着将林乐霜从怀里掏了出来。
他知道她害臊了。
不过,他还是装作不知道,免得林乐霜羞恼。
元明依在她身边,笑着说:“今天好大的雪。我让他们早早下了朝,免得在路上耽搁的久了,吹了风,议事的时候又要少几个栋梁。”
说着“栋梁”两个字的时候,元明嘲讽地拉长了调子。
“大司农和丞相都说,这样的大雪,明年庄稼会有好收成。若是往年,他们高兴之余,还担心会增加不少饿殍。如今有了王谢两家带头的施粥点,真是让人松了口气。”
林乐霜垂着头不说话。
元明也不需要她回应,把玩着她如玉的手指,脸上的笑容更盛,“灵台侍诏和大典星根据星历推算,这场大雪只怕要连着下好几天。之前我建议皇兄,令各诸侯国和郡县都以长安城施粥为例,皇兄采纳下诏,就有人嘀嘀咕咕,现在看他们还嘀咕什么。”
林乐霜悄悄抬起了眼帘,眼前的十三叔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全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快来夸我呀。
她不由得就笑了。
“你也觉得这些老头子们过分,对不对?”元明见林乐霜温柔地望着他笑,更加得意。
“我啊,”元明夸张地长长叹了口气,“忍他们够久了。”
林乐霜忍俊不禁,想想也明白,素来不喜欢参和朝政的淮阳王竟然开始关心起了国计民生,谁会把他说的话当回事呢。
这世上的事情可真说不清楚。
若不是因为淮阳王不喜欢参和朝政,也不会成为唯一一个不到封地上去的成年诸侯王。
现在,淮阳王一扫以往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模样,不再风淡云轻的做谪仙,而是风淡云轻的就这么参与朝政了。
不知道那些国王们能不能够睡得安稳。
元明又说:“能够如此,多亏了我的好王妃。”
林乐霜羞答答地问:“这又怎么说?”
“若不是你起头想出来这个施粥的法子,我又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元明笑着说,“我按你说的,求云大儒帮着组建了幕府,有他在吸引了不少儒生和才子,这里面就有人通天文地理,比大典星推算的还要准。”
云大儒辅佐元明毫不藏私,又因为有了云大儒坐镇,吸引来了不少名士,这些人都有不少才艺压身,汇集在一处,劲往一处使,也就成全了元明。
元明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自如地周旋在朝臣、幕府、世家们中间。
也想不到,他会关心这些与他相距甚远的百姓们。
比让朝堂上的老官僚们折服更让元明开心的是,谢家为此要出一大笔血。
元明究竟还是因为谢旭的缘故,对谢家有了很深的芥蒂。
“谢家这次出血出大了,他们